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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 Vol. 11 >Issue 6: 938 - 952

DOI: https://doi.org/10.12342/zgstly.20210102

冰雪旅游

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发展趋势研究

  • 伍斌 , 1 ,
  • 刘津成 1, 2
展开
  • 1. 北京雪帮雪业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北京 102100
  • 2. 北京体育大学体育商学院,北京 100084

伍斌（1971-）,男,硕士,中级经济师,主要从事滑雪产业研究。E-mail:

收稿日期: 2021-10-20

  修回日期: 2021-11-19

  网络出版日期: 2022-05-30

基金资助

国家留学基金项目(202006520028)

收起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trends of China's ski industry after the Winter Olympics and the pandemic

  • WU Bin , 1 ,
  • LIU Jincheng 1, 2
Expand
  • 1. Beijing Snowpal management Ltd, Beijing 102100, China
  • 2. Sports Business School, Beijing Sport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Received date: 2021-10-20

  Revised date: 2021-11-19

  Online published: 2022-05-30

Fold

摘要

历史经验表明,冬奥会对举办国的滑雪产业发展具有明显促进作用。在北京冬奥会即将举办之际,对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发展趋势进行研究具有理论与实践意义。中国滑雪产业经历了市场萌芽期、初步发展期、快速扩张期、高质量发展期4个阶段。新冠疫情对滑雪产业造成了短期负面影响,但并未改变其长期向好的态势。北京冬奥会从政策、场地设施建设、投融资以及滑雪人口等方面,对中国滑雪产业的供给侧与需求侧产生巨大的积极影响。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将继续保持高速增长态势,政策红利、滑雪消费年轻化、产业发展标准化等趋势明显加强。预计2030年中国滑雪人次将达到5 700万,滑雪市场将逐步由初级体验市场过渡到以北京-崇礼、吉林市、长白山-通化、哈尔滨-亚布力、阿勒泰五大滑雪旅游目的地为核心的休闲度假市场,此后较长时期内中国滑雪产业将进入主要由需求侧拉动的稳定发展期。

关键词： 滑雪产业; 滑雪旅游; 北京冬奥会; 新冠疫情; 后冬奥时代; 发展趋势; 中国

本文引用格式

伍斌 , 刘津成 . 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发展趋势研究[J]. 中国生态旅游, 2021 , 11(6) : 938 -952 . DOI: 10.12342/zgstly.20210102

Abstract

From both the supply and demand sides,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impact of the Beijing Winter Olympics on China's ski industry. The article predicts the development trends of China's ski industry after the Winter Olympics, providing references for the theoretical research and practical development of China's ski industry. The results show that: China's ski market is at a rapid growth stage, and the Covid-19 pandemic has not changed the long-term positive trend. After Winter Olympics, policy legacies will continue to benefit the public, ski consumers will become younger, and industry development will become more standardized. The digital operation and all-season operation will receive more attention. The ski market in China will continue to grow. It is estimated that in 2030, the number of ski visits in China will reach 57 million, and the market will be gradually transformed from beginner market to leisure vacation market. The ski industry will enter into a period of stable development.

Key words： ski industry; ski tourism; Beijing Winter Olympics; COVID-19; era after Winter Olympics; development trends; China

随着第24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临近,中国的冰雪运动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节点,也标志着滑雪产业即将进入后冬奥时代。在冬奥会之后,中国的滑雪产业将有什么样的发展趋势,是一个具有现实意义的问题。本文以中国滑雪产业发展的时间轴为线索,结合国内外产业发展的实证数据,分析北京冬奥会以及新冠疫情对中国滑雪市场产生的影响,同时对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发展趋势作出预测,以期对中国滑雪产业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发展作出参考。

1 中国滑雪产业发展阶段划分

中国开展滑雪运动的历史较为悠久,在《隋书》中即有对当时人们从事滑雪相关运动的记载：“其国猎兽,皆乘木,升降山隥,追走若飞”[1]。根据相关史料记载,在1万多年前的旧石器晚期,我国的新疆阿勒泰地区就已经出现了滑雪运动。但中国并没有赶上现代滑雪运动发展的机遇,滑雪运动发展与西方国家有较大差距。1932年伪满国在黑龙江阿城市玉泉镇北山修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座滑雪场,随后哈尔滨地区也出现了一些供市民娱乐的滑雪设施[2]。新中国成立后到改革开放前,国家长期实行计划经济体制,体育事业也由国家统揽。在这一时期,中国滑雪场完全由政府投资建设与管理,主要是服务于竞技体育,以训练和竞赛功能为主,群众滑雪运动较为落后[3]。可以说,在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前,中国并没有“滑雪市场”的概念,滑雪只是体育行政部门主导下的一项冬季竞技运动。
回顾中国大众滑雪发展的历史,中国的滑雪产业可以划分为市场萌芽期、初步发展期、快速扩张期以及高质量发展期4个阶段。
（1）第一阶段 市场萌芽期（1995—1999年）
1995年,中国国际期货经纪有限公司投资兴建亚布力风车山庄滑雪场,这是中国第一家现代意义上的滑雪场,标志着中国大众滑雪市场萌芽的出现。在筹办第三届亚洲冬季运动会的基础上,亚布力风车山庄对标国际现代滑雪度假村,以吸引中高端度假游客为目的,尝试打造以休闲滑雪旅游为主的度假胜地,成为中国第一家面向大众的现代滑雪度假村。此外,同年投资建设的河北省张家口市崇礼塞北滑雪场,也成为国内最早对大众开放的滑雪场之一。
此阶段滑雪场的服务设施相对简陋,雪场的运营全部依靠天然降雪。同时,这一时期参与滑雪运动的大众人群相对较少,滑雪客源主要集中于北京地区。以亚布力风车山庄滑雪场为例,其北京客户占比近30%[4]。萌芽期的中国滑雪产业市场参与主体较为分散,且主要集中在东北地区,市场消费群体还未能显现。
（2）第二阶段 初步发展期（2000—2010年）
1999年,北京石京龙滑雪场投入建设,并率先引入了人工造雪技术。人工造雪技术彻底改变了滑雪场“靠天吃饭”的局面,成功将大众滑雪运动带到了滑雪主要客源地——北京。随后,京郊地区相继建成南山、怀北等近10家滑雪场,掀起了大众滑雪的热潮,改变了中国滑雪市场的格局。从2000年到2010年,北京和张家口崇礼地区,成为中国大众滑雪初步发展的焦点区域,滑雪市场的重心也由东北区域转向了华北区域。
此阶段最具代表性的雪场是北京密云南山滑雪场和河北崇礼万龙滑雪场。南山滑雪场在场地建设、滑雪教学以及滑雪赛事等多方面为国内雪场做出了表率,同时也为推动北京地区大众滑雪运动作出了突出的贡献。万龙滑雪场是华北地区首家中等规模的滑雪场,雪道垂直落差超过500 m,其坚持“雪道为王”的经营理念为北京区域滑雪初学者的进阶提供了场所,逐渐成为崇礼地区最具代表性的滑雪场。在这一时期,外资也开始尝试布局中国滑雪市场,2006年意大利莱特纳集团投资建成崇礼多乐美地滑雪场,成为国内第一家外资投资的滑雪场,并引入了国内首条脱挂式高速滑雪缆车,推动了中国滑雪场硬件设施的发展。2008年香港新濠集团收购亚布力风车山庄、吉林北大湖、北京莲花山、长春莲花山以及吉林磐石莲花山等五家雪场,为中国滑雪场集团化运营模式作出了初步探索。初步发展期中国滑雪产业主要依靠市场自发性力量驱动,缺乏整体的规划,服务水平不高,滑雪场经营方式较为单一。
（3）第三阶段 快速扩张期（2011—2015年）
经过十余年的发展,中国大众滑雪市场于2011年前后出现了较为明显的变化。万达集团率先投资长白山国际度假区,其中滑雪场以及相关滑雪度假配套设施是最核心的功能区。马来西亚云顶集团宣布在崇礼投资密苑云顶滑雪乐园,雪道开发总规模超过100万m2,云顶滑雪场也在后来成为了北京冬奥会雪上项目的主竞赛场地之一。随后,万科集团、复星集团、鲁能集团、桥山集团、河北旅投、瑞意集团、富龙集团等多家企业纷纷进军滑雪产业,陆续建成了中国首批现代化中大型滑雪度假区。这一时期,传统意义上的滑雪场,正逐步朝着滑雪度假区的方向演变,住宿餐饮娱乐等度假配套设施大量增加,大众对滑雪的理解也逐渐从“滑雪运动”向“滑雪度假”转变。
此阶段滑雪者的行为特征以及消费模式也出现了变化,越来越多的滑雪者以家庭为单位出行,参与滑雪运动的青少年数量（俗称“雪二代”）明显增加,滑雪消费方式从“当日往返”逐步向“过夜度假”消费转变,不少滑雪度假区的人均停留时间达到2—3天。同时,滑雪度假地产在此阶段也得到了蓬勃的发展。此阶段滑雪场投资主体以商业地产商为主,呈现出注重综合规划与多业态运营的特点,并且主要以开发房地产作为回收投资的方式[3]。快速扩张期的中国滑雪产业,市场参与主体快速增长,消费群体不断壮大,以滑雪场馆为核心的产业上下游链条逐渐形成,产业集聚效应初步显现。
（4）高质量发展期（2015年—今）
产业高质量发展是新时代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内容。冰雪产业高质量发展是指在健全产业生态体系基础上,以推行冰雪运动为基础、以刺激冰雪消费为动力、以优化产业结构为方向、以产出效益为结果、以绿色环保为底色、以循环可持续发展为愿景、以提质增效为目标的发展过程[5]。2015年北京成功申办第24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后,冰雪产业的发展被纳入到国家及地方的发展规划当中,中国滑雪产业进入高质量发展时期。这一阶段,滑雪场地建设更加注重长期综合规划,滑雪产业与文化旅游等其他业态融合共生显著增强。国家及各地方政府因地制宜推出系列政策引导滑雪产业健康发展,优化滑雪产业结构,刺激滑雪运动消费,践行生态环保理念。这一阶段,滑雪小镇、滑雪旅游目的地成为滑雪产业发展的主线,滑雪场的区域联合成为新趋势,产业迈入高质量发展阶段。

2 新冠疫情对中国滑雪产业的影响

2.1 新冠疫情对中国滑雪产业的短期影响

毋庸置疑,新冠疫情的发展态势已经成为影响世界经济的最主要变量,与人口流动密切相关的滑雪行业受到最直接的冲击。2020年初海外疫情的快速蔓延直接导致全球众多知名滑雪胜地闭门谢客,而中国有序的疫情管控则为内循环以及整体旅游市场的恢复提供了可靠的保障。2020年年初,新冠疫情突然来袭,直接导致中国所有经营性滑雪场所在春节期间陆续提前关闭,滑雪场馆、滑雪服务商以及旅行社等损失惨重。原定的高山滑雪世界杯、X Games崇礼冬季赛、全国第十四届冬季运动会等顶级赛事全部宣布延期,北京冬奥会测试赛也受到了影响。根据当年各类滑雪场所的滑雪人次增长率保守测算,疫情对于中国滑雪场造成的短期收入损失在66.8亿元人民币左右,而考虑到其他损失,疫情带来的整体短期经济损失估计将超过80亿元人民币,具体测算依据见表1。
表1 2020年疫情对中国滑雪场造成的短期经济损失测算

Tab. 1 Calculation of domestic ski resorts short-term economic losses caused by the pandemic in 2020

雪场数
量(家)		 2019年滑雪人次（万人次） 2020年预计增幅（%） 疫情导致人次损失(万) 人均消费（元） 短期收入损失（万元） 单个雪场其他或有损失(万元) 其他或有损失（万元） 滑雪场疫情损失预估（万元）
大型目的地滑雪度假村 8 256 30% 166 1 500 249 600 1 000 8 000 257 600
中型目的地滑雪度假村 12 68 25% 43 1 000 42 500 500 6 000 48 500
有架空索道的城郊滑雪场 135 691 15% 397 500 198 663 300 40 500 239 163
其他雪场 615 1 075 10% 591 300 177 375 150 92 250 269 625
合计 770 2 090 1 197 668 138 146 750 814 888
根据《中国冰雪旅游发展报告（2021）》,2019—2020年雪季,中国冰雪旅游人数同比减少约1.3亿人次,冰雪旅游收入同比下降2 400亿元[6]。根据劳伦特先生于2021年4月13日最新发布的《2021年全球滑雪市场报告》,受新冠疫情影响,2019/2020雪季,全球滑雪人次从2018/2019雪季的3.5亿多下降为3亿左右[7]。同时,由于疫情的反复导致很多大型的滑雪度假村暂停营业,因此可以预见2020/2021雪季全球滑雪人次将进一步大幅度下滑。在2020/2021雪季,中国尽管也有部分区域受新冠疫情的影响,造成短期客流量下滑。但从全国范围来看,新冠疫情在多数地区得到了较好的控制,滑雪市场基本恢复到2018/2019雪季的同等水平,详见图1。
图1 中国滑雪场数量及滑雪人次统计（按雪季财年每年5月1日至次年4月30日）

注：图中“滑雪场数量”及“滑雪人次”包括户外滑雪场、室内雪场,不含旱雪、模拟滑雪器等。

Fig. 1 Number of ski resorts and ski visitors in China (from May 1 to April 30, the fiscal year of snow season)

由此可见,从整体滑雪人次上来看,新冠疫情对中国滑雪市场的影响是短期的,并没有改变长期向好的态势。同时,新冠疫情也对中国滑雪产业的发展带来了一些长远影响。

2.2 疫情对于滑雪产业的长远影响

2.2.1 促进滑雪场馆智能化发展

2020年初新冠疫情得到控制之后,随着各地进入复工复产状态,室内外滑雪场也陆续重新开放。全国各地政府根据各自区域的疫情防控形势,制定了不同的政策,同时各地的体育行政部门和旅游部门都对疫情防控常态化阶段滑雪场的开放条件做出了规定,滑雪场实施错峰分时的线上预定以及人数总量控制成为了常态。通常来说,中国滑雪场经营时间较短,并且以旅游体验型雪场为主,旺季客流量过大一直是影响游客体验的重要因素,同时还带来安全隐患。在疫情进入常态化防控阶段后,滑雪场内部的服务流程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优化,线上分销平台以及微信小程序等新技术手段的使用,使得滑雪场能够科学把控流量,防范疫情风险。数字体育经济是促进体育消费,激活体育产业发展新动能,推进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引擎[8]。中国滑雪产业的数字化、智能化趋势已经显现。目前一些电信运营商已经结合5G技术将景区大数据管理平台应用于雪场,实现人流、物流、财流、信息流的全方位监控。在未来,雪场将不断发挥数字资产的作用,增强与消费者的互动连接,创新动态定价的营销方式,提升非周末、节假日的客流量,增强雪场的运营能力。从长远来看,新冠疫情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国滑雪场馆的数字化转型。

2.2.2 注重本地市场以及四季运营

在2020年3月国内雪场陆续重新开业后,由于省际间旅游受到极大的限制,雪场的客流量难以恢复。大型滑雪场主要客源地往往在发达地区以及一线城市,在出行受限以及消费信心受挫的双重影响下,原始的目标客群难以到达,而本地市场带来的收入又不足以维持雪场的收支平衡,因此很多雪场最终选择策略性停业,以减少损失。同时疫情也使得传统的旅行社业务受到很大影响,这导致了旅游体验的滑雪者数量大幅下降。北京地区是中国最大的滑雪客源地,在2020—2021雪季,京郊地区的滑雪场依托充足的本地客源,客流量实现了大幅度的回升,已恢复至疫情前水平。以上现象使得滑雪产业不得不思考可持续发展的新模式,夯实本地市场基础成为了抵御行业经营风险的最优解,各地政府推出相关冰雪消费补贴政策,雪场也针对本地居民推出优惠政策,激发本地居民的滑雪热情。传统滑雪行业的经营模式是“一季养四季”,新冠疫情更加剧了季节性经营的风险与不稳定性,促使滑雪产业主动提高全季运营能力,丰富经营业态,拓宽收入来源,在夏季开展丰富多样的活动,实现全年的可持续发展。

3 北京冬奥会对中国滑雪产业影响

2015年北京携手张家口获得2022年冬奥会举办权,冰雪运动获得举国关注,也给滑雪产业的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北京冬奥会促进了中国滑雪产业的政策供给、滑雪场地设施建设和滑雪装备制造业的发展。“三亿人上冰雪”战略的实施推动了滑雪人口的持续上升,促进了滑雪运动在全国各地的普及,需求侧方面得到持续助力。

3.1 供给侧变化

3.1.1 政策供给充足

2015年北京冬奥会申办成功后,以国家体育总局为主的多部门相继出台政策文件（表2）,大力支持滑雪产业的发展。随着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三亿人上冰雪”这一宏伟目标,国家从场地供给、金融税收、人才培养、相关产业等多个层面对滑雪产业的发展丰富了政策供给,促进了供需市场的发展。
表2 中国滑雪产业相关政策

Tab. 2 Ski industry policies in China

政策文件 发文机构 主要相关内容
《关于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 国务院 支持中西部地区利用冰雪特色资源优势发展区域特色产业
《关于加快发展健身休闲产业的指导意见》 国务院办公厅 深入实施“南展西扩”,推动冰雪运动设施建设,提高冰雪运动普及程度与产业发展水平
《全国冰雪场地设施建设规划（2016—2022 年）》 国家发改委等 推动滑雪场地建设,到2022年滑雪场数量达到800座、雪道面积达到10 000万km2、雪道长度达到3 500 km,新建滑雪场不少于240座等
《冰雪运动发展规划（2016—2025年）》 国家体育总局等 2020年冰雪产业总规模达6 000亿元、2025 年冰雪产业总规模达到 10 000 亿元参与冰雪运动人数超5 000万;推动“百万青少年上冰雪”和“校园冰雪计划”
《群众冬季运动推广普及计划（2016—2020年）》 国家体育总局等 普及冰雪运动文化、加大冬季运动场地设施供给等
《关于以2022年北京冬奥会为契机大力发展冰雪运动的意见》 中共中央办公厅等 加快发展冰雪产业。建立冰雪产业集聚区,优化冰雪产业结构等
《冰雪旅游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3年）》 文化和旅游部等 打造一批高品质的冰雪主题旅游度假区,推出一批滑雪旅游度假地,冰雪旅游参与人数大幅增加,消费规模明显扩大,对扩内需贡献不断提升

3.1.2 滑雪场地设施建设进入密集期

2015年申奥成功后,全国掀起了滑雪场建设热潮,平均每年新建成数十家雪场。目前,中国滑雪旅游目的地呈现小集聚、大分散形态,及“片状与点状”空间分布并存的格局,形成了哈尔滨-牡丹江、吉林-长春、沈阳、京-张、山东-苏北、乌鲁木齐-昌吉的滑雪旅游集聚区[9]。根据《中国滑雪产业白皮书》数据[10],从2014年到2020年,国内持续营业的室内外滑雪场数量都有明显的增幅（表3）。
表3 2014—2020年中国滑雪场地设施数据表[-11]

Tab. 3 Ski resort infrastructure data in China from 2014 to 2020

核心指标 2014—2020年累计增长幅度（%） 2020 2019 2018 2017 2016 2015 2014
滑雪场数量(家) 55.43 715 770 742 703 646 568 460
有架空索道的雪场数量(家) 62.24 159 155 149 145 137 122 98
室内滑雪馆数量（家） 414.29 36 31 26 21 12 9 7
滑雪场滑雪人次(万人次) 25.05 1288 2090 1970 1750 1510 1250 1030
架空索道数量(条) 63.69 275 261 250 236 226 198 168
脱挂式架空索道数量(条) 325.00 68 60 54 48 36 26 16
魔毯数量(条) 222.91 1466 1336 1196 1076 850 618 454
造雪机数量(台) 178.52 9191 8559 7410 6600 5180 4000 3300
压雪车数量(台) 186.19 684 629 541 485 410 330 239
目前随着崇礼、吉林以及新疆等几个滑雪大区的建设,中国的滑雪人次、滑雪场规模、滑雪接待能力等滑雪市场的马太效应初步显现。2020 年中国滑雪人次超过15万的滑雪场的数量分别达到25家,相比2019年的16家,增加了9家。同时,15万人次以上雪场的滑雪人次占比相比于2018年和2019年也有较大幅度的提升（表4）。
表4 滑雪人次超过10万滑雪场统计

Tab. 4 Ski resorts with more than 100,000 skiers

2020年雪场
数量（家）		 2019年雪场
数量（家）		 2020—2021年雪季
滑雪人次（万人次）		 2020年滑雪
人次（万人次）
15万人次及以上 25 16 708 491
10万人次及以上 38 31 873 587
全部雪场数量 715 770 2076 1288
15万人次及以上雪场、人次占比（%） 3.5 2.08 34.1 38.12
10万人次及以上雪场、人次占比（%） 5.31 4.03 42.05 45.57
另外,从表3的数据中还可以反映出当前中国滑雪市场的以下几个特征：（1）拥有架空索道的雪场数量（159家）占比较低,仅占全部滑雪场数量的22.23%,反映出目前大部分滑雪场硬件设施水平不高,未来升级空间较大。（2）脱挂式索道一般应用于拥有一定山体落差和雪道规模的雪场,其数量的增长反映出中大型雪场正处于良好的扩张态势,对硬件设施升级的需求明显增加。（3）魔毯一般应用于中小型雪场及大型雪场的初级雪道区域,新增魔毯数量的高速增长,也从侧面反映出中国仍然是典型的初级滑雪市场。（4）理论上而言,压雪车应当是滑雪场日常运营所必须配置的工程机械,但尽管经过了近六年的高速增长,中国压雪车的数量仍然低于滑雪场的数量。这反映出中国大部分雪场雪道服务水平质量不高,工程机械设备还有很大的市场增长空间。

3.1.3 滑雪产业投融资市场活跃

滑雪行业具有重资产、回报周期长的特点,从而面临融资渠道窄、融资成本高等难题。近年来随着滑雪产业受到市场青睐,以及政府对于产业的金融扶持政策,滑雪产业的融资渠道不断拓宽。《冰雪旅游发展计划（2021—2023年）》中提到“支持地方财政资金投入冰雪旅游发展,将符合条件的冰雪项目纳入地方政府债券支持范围。鼓励金融机构按照市场化原则对冰雪旅游企业提供金融支持,引导社会资本加大对冰雪旅游以及相关产业投资力度”。冬奥临近的2021年,资本对滑雪市场的投入再度掀起一个热潮。
2021年2月,滑雪垂直领域互联网服务商GOSKI宣布获得2 000万元人民币的A+轮融资;4月22日,国内高端综合滑雪培训体验品牌“SNOW51”宣布完成亿元级A轮系列融资;8月8日,粉雪科技官方宣布旗下“滑呗”APP获得高瓴创投4 000万元A轮融资;8月18日,“去哪玩滑雪”平台所属去哪玩（北京）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获得1 500万元人民币天使轮投资,9月18日,极限运动平台“极限之路”完成4 500万元A轮融资。以上现状可以明显看出,从滑雪装备、滑雪培训到链接消费者的各类服务平台等,都在2021年这个重要的窗口期获得了知名投资机构的青睐。
与此同时,一些国际大型文旅集团也开始布局中国滑雪产业。2021年7月下旬,全球领先度假集团地中海俱乐部Club Med凭借其欧洲滑雪市场的领先地位,“降维打击”进军中国滑雪市场,力图在中国市场建立滑雪全产业链;8月中下旬,新疆泰旅集团陆续推出系列“泰旅通滑卡”,将旗下将军山、可可托海、禾木（吉克普林）三大滑雪场联通,其中,可可托海滑雪场已于10月1日正式开启2021/2022雪季,创造了国内雪场最早开业记录,禾木（吉克普林）目前也已全面进入建设阶段;8月31日,融创中国发布2021年中报,报告显示融创文旅冰雪板块发展迅速,目前已开业7家雪场,另有5家室内雪场在建,计划整体战略布局35家室内雪场,同时已战略签约国内多家室外大型雪场,初步形成南北纵横,室内+室外的雪场链条。目前,中国大型滑雪场的投资建设仍然活跃,2021/2022雪季,新疆赛里木湖、吉林通化万峰、河北承德金山岭3家大型雪场即将营业,值得市场期待。

3.1.4 滑雪装备制造业快速发展

中国滑雪产业经过20余年的发展,初步形成了由滑雪场馆、滑雪装备制造业、滑雪场馆服务商、滑雪场设备供应商、滑雪地产开发商等组成的滑雪产业链条。其中,滑雪场是产业的基石,是消费的主场景,带动着上下游关联产业的发展。由于中国滑雪产业起步较晚,在关键的装备器材以及软硬件设施方面长期依赖于进口,关键技术难以突破。在北京申办冬奥会成功后,国家高度重视冰雪装备制造业发展,通过科技冬奥等科研攻关项目,联合相关企业与科研机构,在造雪设备、滑雪装备、雪场工程机械等领域突破多种技术壁垒,大大推动了中国滑雪装备制造业国产化进程。国产索道设备、压雪车辆、造雪机等市场份额近年来不断提高（表5）。其中国产拖挂式索道的占比由2015年的7.69%上升至2020年的38.24%;国产压雪车市场占有率也接近三分之一[10]。
表5 中国主要滑雪场设备数据表

Tab. 5 Ski resort equipments in China

拖挂式索道数量（条） 压雪车数量（量） 造雪机数量（量）
年份 进口 国产 进口 国产 进口 国产
2015 24 2 61 10 650 50
2016 29 6 56 20 1 080 100
2017 33 15 48 22 1 220 200
2018 36 18 36 20 510 300
2019 40 20 61 27 682 467
2020 42 26 41 14 472 160

3.2 需求侧变化

3.2.1 滑雪人口稳定上升

滑雪人口是指参与滑雪运动的人,在西方国家,通常用滑雪人口比总人口来衡量一个国家的滑雪运动渗透率。阿尔卑斯地区的瑞士及奥地利的滑雪运动渗透率高达30%以上,日本可以达到9%左右[7]。2020—2021雪季,中国参与滑雪运动的人数为1 086万人,虽然相比于中国14亿人口,我们的滑雪运动渗透率还仍然较低,但一次性体验滑雪者的比例已经从2016年的78%大幅下降至57.64%,人均滑雪次数也由1.33次跃升至1.91次[10],反映出滑雪爱好者的比例明显上升,人们参与滑雪运动的粘性逐渐形成（表6）。
表6 2016—2020年中国滑雪人口变化表

Tab. 6 Changes of ski visitors in China form 2016 to 202010]11]

年/雪季财年 滑雪人次（万人次） 滑雪总人数（万人） 人均滑雪次数（次） 一次性体验者占比（%）
2016 1 510 1 133 1.33 78
2017 1 750 1 210 1.45 75.2
2018 1 970 1 320 1.49 75.38
2019 2 090 1 305 1.60 72.04
2019—2020 1 045 — — —
2020—2021 2 076 1 086 1.91 57.64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初级滑雪市场,一次性体验客群比重仍然较高,这是中国滑雪市场的现阶段特征,同时也催生出了一些独有的业态。与其他国家相比,室内滑雪场的快速发展已成为中国滑雪市场最大的特色。截止2020年年底,中国已投入运营的室内滑雪场达到36家,在建的室内滑雪场项目超过10家,处于规划中的室内滑雪场项目超过20家[10]。室内滑雪场的全面爆发成为极具中国特色的现象。目前,中国已经成为了全世界室内滑雪场数量最多的国家。在2020年全国新增的8家滑雪场中,有5家是室内滑雪场。2020年,国内36家室内滑雪场滑雪人次合计269万,占全年滑雪场总滑雪人次的20.89%,为中国滑雪人次的增长带来了巨大的增量。
室内滑雪场的普及改变了滑雪运动的地域性和季节性限制,真正促使滑雪运动“南展、西扩、东进”。中国室内滑雪场不仅在数量上领先全球,在规模上也独树一帜,全球前十位的室内滑雪场中,中国已经占据半数（表7）。广州融创雪世界则成为了中国第一家年滑雪人次突破100万大关的滑雪场。室内滑雪场为中国滑雪市场培养了大量的滑雪人口,促进了南方地区滑雪运动的普及,并带动了相关产业的发展。除了室内滑雪场,滑雪模拟器以及旱雪场的普及也让越来越多的人接触滑雪这项运动。室内滑雪场、滑雪模拟器以及旱雪场也成为了中国滑雪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表7 全球十大室内滑雪场[10]

Tab. 7 Top 10 indoor ski resorts in the world

排名 雪场名称 国家 雪区面积（m2）
1 哈尔滨融创雪世界 中国 65 000
2 广州融创雪世界 中国 55 700
3 成都融创雪世界 中国 55 000
4 SnowWorldLandgraaf 荷兰 35 000
5 Alpincenter Hamburg - Wittenburg 德国 30 000
6 长沙湘江欢乐城欢乐雪域 中国 30 000
7 Ski Dubai 阿联酋 27 870
8 SNORAS Snow Arena 立陶宛 25 000
9 Xanadu 西班牙 24 000
10 昆明融创雪世界 中国 22 000

3.2.2 冰雪运动进校园蓬勃开展

中国有将近3亿青少年,冰雪运动进校园对于滑雪产业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2015年北京申冬奥成功后,冰雪运动进校园取得诸多成效：顶层设计不断完善、学生可参与的冰雪运动越来越丰富、场地设施建设加快、师资力量得到加强、冰雪教学、训练以及竞赛体系逐渐形成,冰雪文化氛围不断浓厚[12]。截至目前,教育部已经认定了2 000多所冰雪运动特色学校,1 000万名学生已经开始接触冰雪课程。滑雪运动是一项具有较高消费粘性的运动,如果青少年儿童能够在较小的年龄就系统的接触这项运动,将能形成终身的运动习惯。阿尔卑斯地区滑雪运动的发展则得益于其在教育系统中的普及。在20世纪20年代,奥地利就出现了早期的滑雪学校,并设计了相应的课程体系,法国更是以多次立法将冰雪运动引入校园教育[13]。阿尔卑斯地区国家以学校滑雪课程和滑雪教练认证体系为中心的标准教学模式,促进了滑雪运动的大众化普及[14]。近年来,滑雪课走进校园对滑雪市场的需求侧带来长期的利好,并且直接带动了相关教育培训、装备制造等关联产业的发展。

3.3 冬奥会与国际滑雪市场借鉴

回顾历史,冬奥会的对举办国的滑雪市场以及旅游业往往带来很大的影响。意大利为了迎接1956年科蒂纳丹佩佐冬奥会,改善了当地的铁路、公路、电网、供水等基础设施,为日后该地的繁荣奠定了基础[15]。在1968年法国格勒诺布尔冬奥会前四年,法国政府推出了发展山地滑雪业的冰雪规划,由国家主导滑雪度假村的开发与与管理。冬奥会的成功举办展示了法国度假胜地的风貌,在赛后吸引大量外国游客前往,法国滑雪产业至此进入了黄金时代[16]。2002年盐湖城冬奥组委成立了士兵谷遗产基金会,旨在为当地不断培养冬季运动人口,开展相关赛事活动,维护相关场馆设施。冬奥会之后,盐湖城也成为了全球著名的冬季旅游目的地[17]。回顾历届冬奥会历史数据,可以发现,多数情况下,冬奥会的举办会对举办国滑雪市场带来相对积极的影响[7]。从历届冬奥会的规律来看,在筹办冬奥会的过程中,基本都会带动举办国基础设施的建设以及冬季旅游资源的整合。在举办冬奥会前,供给侧的驱动较为明显,冬奥会举办后,普遍伴随着需求的快速增长。同时,中国作为全球新兴的滑雪市场,冬奥会的举办也必然提升中国滑雪目的地的知名度,从而提升中国滑雪产业、滑雪旅游目的地的国际竞争力。

4 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发展趋势

长远来看,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将逐步回归到由市场主导的轨道上来。市场发展的自身规律是决定未来产业发展趋势的最重要因素。除了滑雪人次的变化,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还将出现以下几点趋势。

4.1 政策红利持续助力产业发展

2021年3月1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以下简称《纲要》）对外公布。《纲要》提出,大力发展寒地冰雪、生态旅游等特色产业,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冰雪旅游带。目前,已有10多个省市将冰雪旅游写入十四五规划纲要。同时,《纲要》提出,为开展全民建设运动、建设体育强国,中国将完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并探索中国特色足球篮球排球发展路径,持续推进冰雪运动发展。《体育发展十四五规划》中提出打造冰雪运动跃升工程,建立3—5个“带动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省级和地市级示范区,支持河北崇礼、吉林长白山、黑龙江亚布力、新疆阿勒泰等地建设冰雪丝路带,打造国际顶级冰雪赛事活动平台和冰雪旅游度假地。在地方层面,以吉林省为例,冰雪产业发展也被纳入到经济发展长期规划中,承担了经济结构转型的新历史使命。尽管北京冬奥会之后,冰雪产业相关产业政策不会像冬奥会之前那样密集和全面,但推进冰雪运动和发展冰雪旅游已经成为国家和地方长期战略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政策红利必将长期助力产业的发展。

4.2 初级体验市场将向休闲度假市场过渡

后冬奥时代,预计中国将形成五大滑雪旅游目的地,分别为北京-崇礼滑雪大区、吉林市滑雪大区、长白山-通化滑雪大区、哈尔滨-亚布力滑雪大区、阿勒泰滑雪大区（表8）。在这5个区域当中,均拥有多个垂直落差超过300 m、雪道面积超过30 ha的大型滑雪度假村,并有相对完善的基础设施配套。由于中国适合滑雪的山地优质资源越来越稀缺,资源优势的地位将越来越突出。参考美国滑雪产业的发展历程,其滑雪场数量从90年代初的600余家跌至今天的481家,中小型雪场逐渐失去竞争力。美国范尔滑雪度假集团从1997年成立开始至今,通过兼并联合,目前拥有全世界37家滑雪度假村,另外一家滑雪度假集团Alterra公司目前运营着北美15家滑雪度假村,两家公司近年来通过推出通滑雪票展开竞争,改变了滑雪市场格局[7]。这种现象在中国的滑雪市场也已经出现,2020—2021雪季,来自吉林、河北、陕西、新疆的7家大型滑雪度假村联合推出新的通滑卡产品,吸引消费者到不同的地区体验滑雪运动。在后冬奥时代,滑雪产业的跨区域的合作将成为新的发展方向,抵御行业风险能力进一步增强。
表8 中国五大滑雪旅游目的地预测

Tab. 8 Prediction of top five ski destinations in China

滑雪旅游目的地 代表雪场 最大垂直落差（m）
北京-崇礼滑雪大区 国家高山滑雪中心、万龙滑雪场、密苑云顶滑雪乐园、太舞滑雪场、富龙滑雪场 900
吉林市滑雪大区 北大湖滑雪场、松花湖滑雪场 870
长白山-通化滑雪大区 万达长白山滑雪场、鲁能长白山滑雪场、通化万峰滑雪场、通化青龙山滑雪场 560
哈尔滨-亚布力滑雪大区 亚布力滑雪场、亚布力阳光度假区 800
阿勒泰滑雪大区 阿勒泰将军山滑雪场、可可托海滑雪场、禾木吉克普林滑雪场、野卡峡滑雪场、青格里滑雪场 1 500
随着目的地度假型滑雪场硬件设施以及服务水平的提升,未来中小型雪场的竞争力将被进一步削弱,大型雪场合纵联合的情况将越来越普遍。区域间的联合将增强滑雪产业的竞争力以及集聚效应,京张体育文化旅游带、吉林新疆冰雪高质量发展区等区域合作开创了产业发展的新模式。由于度假型雪场具有优质的自然资源以及软硬件配套设施,受到各地消费者的青睐。10月21日,文化和旅游部发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行业标准《滑雪旅游度假地等级划分》,将滑雪旅游度假地定义为：具有良好的滑雪场地资源,满足滑雪场所开发条件,能够满足游客以滑雪运动为主,兼具山地运动、户外活动、康养度假、休闲娱乐等旅游需求的度假设施和服务功能的集聚区。该标准给出了国家级滑雪旅游度假地与省级滑雪旅游度假地具体的评定指标。在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场将更加注重综合规划能力,强化综合度假功能,实现从体验旅游到度假旅游模式的转变,滑雪场之间的区域合作将成为大趋势。未来,中国的滑雪市场将逐渐由“初级体验”市场过渡到成熟的休闲度假市场,五大滑雪旅游目的地的竞争优势将进一步增强。

4.3 冰雪运动与旅游消费年轻化趋势增强

在欧美国家,滑雪产业早期的蓬勃发展主要依赖于二战后期婴儿潮以及中产阶级壮大所带来的人口红利。当千禧一代不再对滑雪运动感兴趣之后,西方的滑雪市场经历了一定程度的衰退,雪场数量也趋于了稳定。反观中国,我们正处于国内经济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相互促进的双循环发展格局。人均GDP水平已经突破10 000US$,疫情过后,人民群众的休闲度假需求更得到了激活,良好的经济形势以及人均可支配收入的稳定提升为中国滑雪产业长期向好奠定了基石。中国本并没有滑雪运动文化,但随着自媒体等传媒手段的发展,滑雪运动凭借自身的高观赏性、潮流性逐渐“破圈”,成为了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VR技术以及滑雪模拟器的运用使得滑雪运动突破了传统的场域限制,在冰雪体育明星不断涌现的背景下,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受其影响,参与冰雪运动。根据《2021中国青少年参与冰雪运动情况报告》显示,中国有30%以上的青少年参与过冰雪运动[18],这不仅是由于“冰雪运动进校园”的开展,更是由于冰雪运动文化受到了年轻一代的认可。如果将2000年左右开始滑雪的人口称之为“雪一代”,那么在后冬奥时代,这些参与滑雪运动的“雪二代”将为中国的滑雪市场带来长远的人口红利。

4.4 建设与服务标准化将成为产业可持续发展重点

标准是行业发展的准绳,滑雪产业标准化建设是推进滑雪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基石。国家有关部门高度重视滑雪产业标准体系建设,2021年4月全国体育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冰雪运动标准化工作组成立,标志着滑雪产业标准化发展时代的到来。《十四五体育发展规划》中明确提出,加强冰雪运动基础性工作,研究、制定一批冰雪运动规范化发展急需的技术标准和规范。目前,中国滑雪产业初步形成了覆盖“安全运营、雪场分级、信息标识、装备器材、气象服务、资源环境”的六大类标准（表9）;多项不同领域的滑雪产业国家标准、地方标准以及行业标准正在起草或征求意见中,包括滑雪场所安全运营管理规范、雪道安全防护规范等。在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将广泛借鉴国际先进标准,结合中国滑雪产业自身特色,完善产业标准化体系建设,充分发挥标准对于市场的规范和引领作用。在后冬奥时代,建设与服务标准化建设将成为中国滑雪产业可持续发展的重点。
表9 中国滑雪产业相关标准

Tab. 9 Standards of ski industry in China

标准类别 代表标准名称
安全运营标准 体育场所开放条件与技术要求 第6部分：滑雪场所（GB 19079.6—2013）、滑雪场所的运行和管理规范（制定中）
雪场分级标准 滑雪旅游度假地等级划分（LB/T 083—2021）、DB11/T 1757—2020滑雪场所等级划分与评定
信息标识标准 冰雪运动场所用安全标志（GB/T 40232—2021）
装备器材标准 雪具的维护与保养（GB/T 31170—2014）
气象服务标准 滑雪气象指数（QX/T 386—2017）
资源环境标准 室外人工滑雪场节水技术规范（GB/T 30683—2014）
基于历史数据,本文从需求侧角度对2030年中国的滑雪人次做出预测。以2020—2021雪季全国室外滑雪场滑雪人次1 755万为基数,参考疫情前滑雪人次增长历史数据,以年增长率10%进行测算,2030年室外滑雪场滑雪人次将达到4 552万。截至发稿,全国已经投入运营的室内滑雪场有36家,另有15家在建,30家处于规划阶段,预计到2030年,全部建成且投入运营的室内滑雪场将达到60家。按照平均每家室内滑雪场年滑雪人次20万测算,2030年室内滑雪场总人次将达到1 200万人次。因此,预计2030年,全国滑雪人次将达到5 752万。长期的政策红利以及消费人口将是支撑滑雪人次增长的重要动力源,标准化与规范化将保障产业的长远健康发展。后冬奥时代,伴随中国中产阶级的壮大以及居民可支配收入的不断增长,滑雪度假将逐渐成为一种新兴的消费方式。

5 结语

北京冬奥会与新冠疫情在短期内对中国滑雪市场形成了叠加效应。新冠疫情在短期内对中国滑雪产业带来了消极影响,但并未改变其长期向好的发展态势,北京冬奥会的举办将成为中国滑雪产业发展最大的催化剂。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以及“三亿人上冰雪”战略的实施,后冬奥时代中国滑雪产业发展将逐渐由供给侧推动转换为需求拉动,增长动能的转换将进一步推动滑雪产业提质增效。中国滑雪市场已经形成“初级滑雪场以及初级滑雪人群比例高、室内滑雪场和室内滑雪模拟器多点爆发、滑雪参与人群年轻化、参与地区广泛化”的特色模式。未来滑雪场的建设将更加注重综合规划,投资主体更加多元,服务水平进一步提高,数字化技术应用更加普遍。后冬奥时代,中国逐步形成的以五大滑雪旅游目的地必然引领中国滑雪市场走向成熟,滑雪装备制造业以及滑雪服务业将得到进一步的促进,产业标准化体系逐渐成型。预计到2030年,中国年滑雪人次将达到5 700万,进入与美国、法国、奥地利等滑雪运动强国相同的第一梯队,并形成中国特色的竞争优势。此后,中国滑雪市场将进入以滑雪度假为主要形态、需求侧为主要推动力的稳定发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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