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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 Vol. 13 >Issue 5: 774 - 791

DOI: https://doi.org/10.12342/zgstly.20230161

专栏：自然灾害影响与旅游应对

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进展

  • 彭立 , * ,
  • 黄紫燕 ,
  • 武文欣
展开
  • 四川师范大学地理与资源科学学院/西南土地资源评价与监测教育部重点实验室，成都 610101
* 彭立（1983-），第一作者，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灾害地理学研究。E-mail:

收稿日期: 2023-09-04

  修回日期: 2023-10-17

  网络出版日期: 2024-01-10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2071222)

四川省杰出青年科技人才项目(2022JDJQ0015)

收起

Tourism research advances in the context of natural disasters

  • Peng Li , * ,
  • Huang Ziyan ,
  • Wu Wenxin
Expand
  • College of Geography and Resources,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 Key Laboratory of Land Resources Evaluation and Monitoring in Southwest, Ministry of Education,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610101, China
* Peng Li. E-mail:

Received date: 2023-09-04

  Revised date: 2023-10-17

  Online published: 2024-01-10

Fold

摘要

自然灾害是旅游业可持续发展面临的冲击和威胁之一。本研究从CNKI数据库和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筛选得到1 268篇中英文文献，通过知识图谱可视化表达共现词分布，分析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发展脉络与研究热点。研究发现：（1）目的地风险评估、游客风险感知、应急管理、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和韧性建设等是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热点。（2）国外关于该领域的研究区域主要集中在日本、新西兰、地中海和东南亚等海岛旅游发达的国家和地区，主要关注的灾害类型为飓风、海啸和火山；中国关于该领域的研究区域主要集中在地质灾害普遍分布的西南地区山地旅游目的地，特别是地质灾害高发的四川省，其中汶川地震、九寨沟地震是该领域研究的经典案例。（3）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主题呈现明显的学科交叉性，基于自然灾害影响和旅游过程的耦合特点，结合旅游活动中的利益相关者和自然灾害特征及其对旅游业的影响，总结了“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框架。（4）未来自然灾害和旅游的耦合研究应结合国家战略拓展新的研究方向，重点关注旅游保险类型创新、大数据应用、韧性旅游地建设、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等议题，为旅游业提升灾害应对能力提供参考。

关键词： 自然灾害; 灾害影响; 旅游韧性; 应急管理; 风险评估; 灾后重建; 可持续旅游

本文引用格式

彭立 , 黄紫燕 , 武文欣 . 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进展[J]. 中国生态旅游, 2023 , 13(5) : 774 -791 . DOI: 10.12342/zgstly.20230161

Abstract

Natural disasters are one of the impacts and threats to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ourism. In this study, 1268 Chinese and English literature were selected from the CNKI database and the Web of Science database, and the distribution of co-occurrence words was visualized through a knowledge graph to analyze the development context and research hotspots of tourism research in the context of natural disasters. The findings are as follows: (1) Destination risk assessment, tourist risk perception, emergency managemen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resilience construction of tourism are hotspots of tourism research in the context of natural disasters. (2) International research areas in this field are mainly concentrated in countries and regions with developed island tourism, such as Japan, New Zealand, the Mediterranean Sea, and Southeast Asia, and the main types of disasters concerned are hurricanes, tsunamis, and volcanoes. Domestic research areas in China are mainly concentrated in southwest China, especially in Sichuan Province, where geological disasters are widespread. The Wenchuan and Jiuzhaigou earthquakes are classic research cases in this field. (3) Tourism research theme in the context of natural disasters presents a clear interdisciplinary feature. Based on the coupling research of natural disasters and tourism, the framework of “tourism research in the context of natural disasters” is proposed by integrat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takeholders in tourism activities and natural disasters and their impact on tourism. (4) Future research on the coupling of natural disasters and tourism should be combined with national strategies to expand new research directions, focusing on topics such as the innovation of travel insurance types, the application of big data, the construction of resilient tourism destinations, and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ourism, to provide guidelines for the tourism industry to improve its capacity to cope with disasters.

Key words： natural disaster; disaster impact; tourism resilience; emergency management; risk assessment; post-disaster reconstruction; sustainable tourism

1 引言

旅游活动对自然环境的依赖性很强，许多旅游目的地都可能受到自然灾害的潜在威胁。同时，旅游活动也可能会加剧自然环境的不稳定性，从而为自然灾害的发生提供诱发因素，增加旅游目的地的灾害脆弱性和风险性[1]。随着全球变暖，极端天气造成的灾害事件呈现出新的特点：长期性、突发性、灾难性和复杂性，这也给灾害风险监测、预警和保护带来了新的挑战。据应急管理部统计，2022年中国自然灾害以洪涝、干旱、风雹、地震和地质灾害为主，全年各种自然灾害共造成1.12亿人次受灾，因灾死亡失踪554人，直接经济损失2 386.5亿元①(①资料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应急管理部公开统计数据： https://www.mem.gov.cn/xw/yjglbgzdt/202301/t20230113_440478.shtml。)。2017年8月8日四川省阿坝州九寨沟县发生7.0级地震，九寨沟景区内诺日朗瀑布及火花海遭到破坏，游客人数较2016年下降了32.6%[2]，经过了4年时间才恢复全面开放。2015年，尼泊尔发生7.8级地震，造成9 000多人伤亡，2.2万人受伤，包括许多被毁遗产在内的经济损失总计50亿美元，游客数量从2015年3月的79 187人次下降到2015年5月的17 569人次[3]。自然灾害已经成为制约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联合国将1990—2000年设立为“国际减轻自然灾害十年”，旨在提高各个国家的有效减灾能力，减轻世界上，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由于自然灾害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和对社会经济的破坏[4]。《2015—2030年仙台减轻灾害风险框架》强调了灾害管理对预防和减轻灾害风险的必要性，并表达了加强减灾和韧性建设的紧迫性[5]。从学术层面来看，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符合学术交叉研究的大趋势，包括灾害背景下的旅游决策、游客感知及旅游行为、多利益主体参与、社区恢复力等方面体现了多学科知识的连接[1]。随着新的旅游方式不断显现，各种类型大数据的出现，硬件和基础设施的延伸，相关实践和政策导向的变化，旅游和灾害的结合研究变得更加多元化和深化[6⇓⇓-9]。同时，自然灾害及防灾减灾方面的新主题、新理论、新方法等不断涌现，这也给旅游活动中的灾害应对研究提供了值得探索的方向，比如风险感知在景区的非适应性疏散行为研究[10]，景区灾后多因素风险评价和动态预警[11]，气候变化表征、气候变化风险对旅游意向和环境责任行为的影响机制[12]等。总之，近些年来研究成果较为丰富，研究主题不断拓展，为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综述提供了研究基础，对该领域的相关研究进行文献综述分析是有必要的。此外，自然灾害和旅游的耦合研究仍然有很多值得深入探究的方向。
目前，学术界从心理学、市场营销学、经济学、管理学等学科或多个交叉学科视角，针对不同的旅游类型（海岛旅游、跨国旅游、民族旅游等）的突发灾害事件（公共卫生、自然灾害、恐怖主义、经营危机等）开展了丰富的研究。学者们基于知识图谱可视化、游客行为决策、安全管理等视角对灾害与旅游研究进行了系统梳理[1,6,13-14]。但迄今为止鲜见自然灾害角度的旅游研究综合整理论述。本研究将聚焦自然灾害背景下旅游的研究，采用知识图谱对现有文献进行梳理，挖掘旅游和灾害耦合研究脉络，探讨旅游和自然灾害的融合研究主题和未来研究趋势，以期为拓展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融合研究主题、方法和理论，完善旅游和灾害的耦合研究体系提供参考。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数据基于CNKI数据库和Web of Science（WOS）数据库，检索时间跨度为2005—2023年。文献检索时过滤掉报纸、会议、书籍、通知等文献类型，仅保留了期刊论文和综述论文；再通过阅读论文标题、摘要等关键信息对文章进行人工筛选，剔除掉与研究主题不相关的文献。在CNKI数据库中，以“灾害”“地质灾害”“地震”“滑坡”“洪水”“海啸”“气象灾害”+“旅游”为关键词进行高级检索，研究主题包括教育、生态、规划、可持续发展等领域，通过剔除不相关的主题和研究内容，在3 502个检索结果中筛选得到了844篇文献样本。以“hazard/disaster”“geological disaster/hazard”“earthquake”“landslide”“flash flood”“tsunami”“meteorological disaster”+“tourism”为关键词在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检索到了4 244个文献结果，研究主题涵盖公共卫生（如COVID-19、登革热等传染病）、经营管理、文化、保险、支付、道德等方面的风险，关于自然灾害的旅游研究较少，通过对初步检索结果进行筛选，剔除了不相关的研究主题（如各种疾病事件、公共卫生事件、经营管理事件等领域），得到了461个关于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有效文献数据。
在旅游和灾害主题下的出版物方面，CNKI数据库主要集中于《灾害学》《旅游论坛》《旅游学刊》等期刊；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主要集中于《旅游管理》（Tourism Management）、《当前旅游问题》(Current Issues in Tourism)、《可持续旅游杂志》(Journal of Sustainable Tourism)、《自然灾害》(Natural Hazards)等期刊。
2005年以来，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文献数量总体呈波浪式上升趋势（图1），虽然期间中外文献数量变化规律不完全一致，但研究起步时间相近，发展阶段相似。2005—2007年处于起步发展阶段，CNKI数据库文献共有7篇，学者们开始研究自然灾害对旅游的影响[15]；国外关于自然灾害和旅游的耦合研究兴起于2005年，外国学者开始关注灾害带来的风险和单个旅游目的地的风险评级[16]。2008—2017年处于稳步发展阶段，CNKI数据库文献共有145篇，在汶川地震和芦山地震后更多学者关注灾害后的恢复重建、灾害应急管理、游客感知等方面[17⇓-19]；这一时期WOS数据库有123篇文献，学者们重点开展了旅游地灾害脆弱性框架[20]、游客感知[21]等方面的研究。2018年至今处于快速发展阶段，CNKI数据库文献共有212篇，该时期自然灾害和旅游的耦合研究涉及多个领域与方向，呈现多样化特点，研究尺度也更为微观，气候变化、适应力、旅游可持续发展、多利益主体成为研究热点[22⇓-24]；WOS数据库有文献210篇，该时期研究更加细化，利益相关者[25]、社区恢复力[26]、韧性[27]被重点关注。
图1 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相关文献发表年度

Fig. 1 Tourism research literature published annually in the context of natural disasters

3 关键词共现分析及影响旅游的自然灾害类型、特点

3.1 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关键词共现分析

基于CiteSpace平台，对国内文献的关键词图谱进行可视化，通过对出现13次以上的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可以发现近些年来灾害旅游的研究热点和趋势（图2）。（1）旅游目的地自然灾害风险评价：气象灾害、地质灾害、雷电灾害等自然灾害对旅游目的地的影响，及其危险性、脆弱性、风险性分区研究；（2）突发事件和应急（危机）管理、安全管理；（3）旅游目的地灾后重建及形象恢复；（4）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游客行为：旅游行为、旅游动机、风险感知、旅游决策等；（5）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资源开发：黑色旅游、山地旅游、地质旅游、乡村旅游、出境旅游等；（6）灾害后旅游恢复力：防御灾害对策、旅游韧性、灾后重建、旅游可持续发展等。主要研究区集中在中国西南地区，该地区旅游资源丰富，2008年汶川地震对该地区的旅游资源造成了严重破坏[28]，该地震在2008—2014年成为旅游灾害研究领域的热点，中国关于黑色旅游的研究也集中于此次地震[7]。另外，2017年九寨沟地震是发生在该地区的典型自然灾害之一，其对著名旅游景区九寨沟的损害极大[2]。除此之外，长白山景区也是主要的研究区域之一。旅游灾害研究领域中的应急管理、雷电灾害、自然灾害的影响因素及乡村振兴政策下的乡村旅游等关键词，自2020年以来成为该研究领域的热点，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这几个关键词仍有可能是旅游灾害领域的研究热点。
图2 CNKI中关于旅游和灾害的关键词共现

Fig. 2 Keywords co-occurrence related to tourism and disaster in CNKI

基于Vos Viewer平台对WOS数据库中关于灾害旅游的关键词绘制可视化图谱，本研究将出现15次以上的关键词进行聚类共现分析（图3）。黄色聚类是关于自然灾害（natural disaster）背景下的旅游（tourism）、风险（risk）及其感知（perception）的研究热点，旅游活动过程中发生自然灾害事件（disaster event），比如火山（volcano）、地震等，可能会对游客（tourist）的风险意识（risk perception）、旅游安全（safety）、目的地形象（destination image）、旅游意愿（intention）、意识（awareness）和行为（behavior）产生一定的影响（effect），旅游风险感知方向主要的研究区域集中在日本（Japan）。从红色聚类中可以看出，灾害的发生会影响游客（visitor）对灾害发生地（site）的认知（concept），从而影响当地的旅游业发展（tourism development），因此，旅游目的地（tourism resource）自然灾害的风险评估（risk assessment）是另外一个研究热点，受降水（rainfall）、坡度（slope）、土地利用（land use）、岩性以及人类不合理开发（road/transport）强度（intensity）的影响，滑坡（landslide）、洪水（flood risk）和泥石流（debris flow）发生的风险增加，可以通过野外调查（field survey）和模型（model）模拟预测，这是地质灾害（geological disaster）预防（prevention）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环（important role），灾后旅游景点（scenic spot）的恢复重建（construction）是这些地区实现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的有效途径。
图3 Web of Science中“tourism”和“hazard/disaster”的关键词共现

Fig. 3 Keywords co-occurrence related to “tourism” and “hazard/disaster” in Web of Science

另外两部分是关于旅游韧性及恢复重建方面的。绿色聚类表示在气候变化（climate change）的背景下，水（water）和温度（temperature）的变化可能会导致海平面上升（sea level rise）、海岸线（coastline）被侵蚀（erosion）等现象发生，为沿海地区（coastal area）的旅游业（tourism sector）发展增加不确定性（uncertainty）。另一方面，气候变化对旅游活动产生潜在的影响（potential impact），如增加旅行开销（cost）、游客财产风险（property），可能会影响游客的旅游需求（tourism demand）和旅游活动（tourism activities），从而影响旅游目的地经济发展（economy development）。旅游目的地提升应对气候变化带来一系列自然灾害的适应力（adaptive capacity），是实现旅游业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tourism）的有效途径。从蓝色聚类中可以看出，旅游目的地（destination）的社区（community）恢复力（recovery），即韧性（resilience）是该领域的另一个研究热点，旅游危机（crisis），如海啸（tsunami）、地震会给旅游活动和居民的生活（life）带来巨大的威胁，为了目的地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利益相关者（stakeholder）具有一定的理解能力（understanding）、灾害知识储备（knowledge）和敏锐的洞察力（insight），社区管理者和居民、旅游业经营者等各种角色（role）协同合作，建立数据库进行信息化管理（information），制定应急策略（strategy）和框架（framework），积极做好应对灾害的准备（preparedness），能够在灾害发生时迅速做出响应（response），灾后制定合理的重建计划（recovery），提高旅游灾害管理（tourism disaster management）能力和旅游危机的适应（adaptation）能力，从而提升区域的整体韧性，有利于促进当地旅游经济的发展（tourism business），实现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tourism development）。日本（Japan）、新西兰（New Zealand）、东南亚和地中海等国家和地区是国际旅游的热门地区，同时也是旅游灾害耦合研究的热门地区[20,29]。
与CNKI数据库的分析结果相似，基于WOS数据库的文献分析结果也显示，旅游安全和风险感知、旅游目的地风险评估、自然灾害与旅游脆弱性、旅游目的地的社区恢复力为突出的关键节点。从关键词共现图（图2和图3）可以看出，国内学者更多关注山地旅游景区的地质灾害和气象灾害，国外研究更集中于滨海旅游区的气象灾害；在自然灾害事件后的恢复重建过程中，中国有政策引导适应策略和恢复重建计划的优势。
由此可见，自然灾害的类型及其对旅游目的地的影响，旅游目的地风险评估，应急管理和旅游社区恢复力，多利益主体，以游客为主体的感知、行为、决策、安全意识等均是自然灾害背景下旅游研究中正在探讨的热点话题。

3.2 影响旅游的自然灾害类型及特点

自然灾害在短时间内对人类生活环境造成极大损伤[30]。自然灾害主要可以分为气象灾害、海洋灾害、地质灾害、森林灾害等，气象灾害包括台风、干旱、暴雨、雪灾、雷电、冰雹等。基于上述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关键词共现分析结果，对目前影响景区的自然灾害类型进行了如下总结：（1）台风灾害主要对中国东南沿海的旅游区产生影响，其他的气象灾害在全国范围的景区普遍产生影响；（2）海洋灾害包括风暴潮、海啸等，该类灾害主要影响沿海地区的旅游业发展，比如日本、新西兰、东南亚和地中海等国家和地区；（3）地质灾害包括地震、火山、滑坡、泥石流、山洪等，火山对景区产生影响的代表性景区是中国长白山和日本富士山，除火山外，其他类型地质灾害普遍分布各个以山地景观为主的旅游目的地，在中国西南地区最为典型，对旅游地产生极其严重的影响；滑坡、泥石流等山地灾害和地震、火山灾害相较，山地灾害波及的范围比较小，但较为频发，因此目的地处于长期备灾状态，同时其生命周期具有明显的季节性，在一定条件下呈链条式发育，恢复周期较短，也可以通过人工干预断链减少对旅游目的地的影响[31]；（4）森林灾害主要是野火，主要影响以森林为主要景观的旅游区。其中，破坏性地震、大规模火山喷发、海啸等灾害属于毁灭性灾害，具有瞬时突发性、区域性、危害持续性的特点，对旅游目的地造成的损害大，恢复周期长；（5）洪涝灾害是一种常规的、大尺度的自然灾害，具有明显的季节性，雨季往往是洪涝灾害的高发季节，会在短时间内对目的地造成威胁，其恢复周期短。
自然灾害往往不是单独发生的，地震、火山、降水是山地灾害演化的关键控制因素，灾害链的孕育致使灾害影响时空范围扩大，如汶川地震后，强降雨引发了大量的滑坡、泥石流等山地灾害。如图4所示，山地灾害在点尺度发育时，其敏感性较高，极易受到外界触发因素的影响，但它所威胁的范围比较小，恢复速度比较快；在一个较大的尺度内，地震、旱涝灾害和山地灾害共同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环境格局，为灾害链的发育提供有利的环境条件，从而使该区域的风险性大幅增加，并且给人工断链、降低区域风险带来挑战[32]。需要较长的时间恢复重建，较为典型的区域是中国西南地区[33]，而这个地区正是旅游资源丰富、游客活动时空聚集的区域。同时，由于空间及地域系统尺度性的存在，灾害系统所产生的尺度效应一方面给科学研究增加了复杂性，另一方面也给灾害的实际预防和应对工作增加了难度[30]。科学理解不同自然灾害种类的特点、尺度叠加效应、生命周期和恢复周期，是灾害与旅游耦合研究的前提，也是现实中自然灾害应对措施指导的基础[17]。
图4 自然灾害的尺度及恢复周期

Fig. 4 Scale and recovery cycle of natural disasters

4 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主题与热点

结合上文对国内外文献的关键词共现分析，总结出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主题包括以下7个方面（表1）。
表1 自然灾害背景下旅游的研究主题

Tab. 1 Tourism research theme in the context of natural disasters

主要主题 理论基础 主要研究方法 代表研究成果 典型灾害背景事件
旅游目的地灾害应急管理理论与技术 旅游危机理论、旅游本底趋势理论、应急管理生命周期理论、协同治理理论 旅游本底趋势线、差分自回归移动平均模型 王艳明等[34]、
王兴贵[35]		 2005年海螺沟泥石流、2008年汶川地震
旅游地自然灾害风险评估 风险理论、旅游危机理论 随机森林、贝叶斯网络、决策树、逻辑回归、支持向量机 Ye等[36] 2016年九寨沟泥石流
旅游目的地灾后恢复与重建 可持续发展理论、旅游目的地生命周期理论 客源市场累计曲线、客源吸引半径、自回归积分移动平均模型 李敏等[17]、
李宜聪等[37]、
Wu和Shimizu[38]		 2015年尼泊尔地震
气候变化背景下旅游灾害风险预估与适应 气候变化相关理论、旅游感知理论 模糊综合评价法、灰色关联分析法、单纯感知法 郝俊卿和董亚梦[39]、Kovačić等[40] 1999年台湾地震、2018年希腊埃维亚岛火灾
韧性旅游地建设的理论与实践 恢复力理论、可持续发展理论 结构方程模型、社会网络 Chan等[41] 2018年日本北海道地震
旅游业多主体应对灾害的行为与机制 新公共管理理论、政府角色理论 案例分析法 王金伟等[8]、Cahyanto[26] 2008年汶川地震
旅游业自然灾害研究新领域、新方法与新技术 应急管理生命周期理论 网络分析法 杨宇涵等[42]、
Becken和Hughey[43]		 2019年台风“利奇马”

4.1 旅游目的地灾害应急管理理论与技术

灾害应急管理已被许多国家广泛认为是自然灾害和人为灾害恢复及复原力建设的关键战略[44]。灾害应急管理已经从一种被动的、自上而下的方法转变为一种更加全面的方法，目的是积极主动地降低灾害风险，最大程度地减少对人们生活和经济活动的负面影响[45]，不属于应急管理系统正式组成部分的行动者的行动是对危机管理网络的重要补充。从多利益相关方的视角来看，利用地方性知识和现有社会联系的能力被认为是加强社区抗灾能力的有效途径[42]。由于认识到灾害应急管理在旅游行业的重要性，许多旅游行业的灾害和危机管理框架已被开发出来。张鹏杨等[46]运用生命周期理论构建了旅游危机管理生命周期之轮理论模型，叶欣梁等[47]基于游客、政府、旅游经营企业、居民4个利益相关主体之间的合作构建了旅游地区自然灾害风险管理框架。在全域旅游的时代背景下，灾害危机管理框架提高了旅游目的地的韧性，全域视角下的自然灾害管理已经成为旅游灾害耦合研究的新趋势。

4.2 旅游地自然灾害风险评估

自然灾害风险评估的风险评估一般是从“灾害、承灾体、致灾因子和孕灾环境”的量化表征出发，采用一定的数学模型，在一定的区域范围内，得到不同风险等级的评估结果。学者根据研究区的不同，会选择不同的评价单元，如行政单元、小流域、栅格等。在数学逻辑上，运用“危险性”ד易损性”计算得到风险性是过去自然灾害风险评估最主流的评价框架之一[48]。近年来，基于各种机器学习模型的风险预测成为当前较为流行的方法[49]，它是通过建立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现有灾害分布空间规律，采用数学建模对灾害风险进行预测评估，如卷积神经网络[50]、随机森林[49]等。蔡影和蒋梅英[51]利用泥石流模拟模型和灾害损失率评估自然灾害对旅游目的地的破坏性影响。灾害分类是灾害风险评价的前提，每种灾害因灾害过程特征的不同，其风险评估手段也不同。其中，气象灾害是影响旅游最主要的风险因素之一，部分学者建立旅游多灾种气象灾害综合风险评估模型，绘制多灾种气象灾害综合风险指数图[52]。目前，单一种类自然灾害风险评估方法和技术手段比较成熟，但是多灾种综合风险以及链式灾害的风险评估成为新的研究热点。同时，人类行为相关的各种大数据形态的数据源出现也给承灾体的空间表征提供了更加多元的手段支持，对旅游目的地灾害危机应对制定系统性和针对性管理措施具有重要意义。

4.3 旅游目的地灾后恢复与重建

自然灾害发生后，旅游目的地的实际景观、基础设施、建构形象等都可能会遭到破坏，与此相关的基础设施恢复、景观修复、形象恢复、产业再造、综合恢复模式、对口支援等成为旅游目的地灾后恢复与重建的研究热点[38,53⇓⇓-56]，Tan等提出了基于灾后恢复能力的“应对-适应-转型”的三维概念框架，绘制出家庭层面弹性测量的多目标图[57]。Pyke等应用目的地可持续性框架（Destination Sustainability Framework，DSF）来确定城镇的关键脆弱性和恢复力特征[25]。在物理层面，以九寨沟地震为例，基础设施受损，火花海和诺日朗瀑布等景观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通过灾后自然修复、保护性修复和治理性修复等不同的景观修复模式进行修复[58]，九寨沟核心钙华景观生态系统逐渐向良性恢复[59]。灾后景区的另一种无形损害——旅游目的地形象[38]破坏，将会影响游客的出游信心和旅游体验，给旅游业带来巨大冲击。旅游目的地形象塑造是一个需要长期宣传和经营的过程，灾害亲历游客可能会对该地区有阴影和逃离的心理，对于潜在的游客和观望者来说，灾后大量的媒体报道会在其心中形成落差，并且影响到潜在游客和观望者的安全感知[60]。因此，探讨更具有效率和质量的旅游目的地形象恢复路径是值得研究的话题。

4.4 气候变化背景下旅游灾害风险预估与适应

旅游业在适应气候变化方面面临着独特的挑战和机遇[25]。除了特殊旅游地对气候变化的强敏感性（如滑雪胜地）外，气候变化还对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交通基础设施、资源基础、游客满意度、安全与健康以及旅游组织的可持续性构成风险[61]。气候变化对旅游利益相关者构成的风险各不相同，并取决于气候变化影响的程度、利益相关者或系统的暴露程度以及旅游业利益相关者的适应能力[62]。为了应对个别的气候变化风险，世界各地的旅游利益相关者开始探索广泛的适应措施，包括技术、管理、政策和行为适应。利益转移推动着以更具成本效益的方式加快气候适应行动的实施[63]。

4.5 韧性旅游地建设的理论与实践

韧性旅游地建设是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它源于韧性减灾这个灾害风险管理里面的新理念[64]，它支持旅游管理者和政策制定者在面对脆弱性、日益增长的风险和危机以及灾害的不确定性时制定更具适应性的战略[27]。旅游业的韧性规划就其性质而言是复杂和多维的，它以社会、文化、经济、政治、环境和制度的角度作为切入点[65]。韧性旅游目的地建设是自然灾害恢复的理想选择，通过搭建灾害信息共享服务平台，提高对灾害的响应能力，增强地方和国家一级的旅游管理者和利益相关者的权能，从而压缩空间和时间，提高目的地的自适应响应能力，最终将减轻自然灾害影响的严重程度，从而加快恢复和发展[26]。媒体关注、灾后重建恢复及市场营销、应急管理机制等对韧性旅游地建设的作用是正向的，旅游目的地需要将其战略从被动转变为提升目的地韧性的主动策略，建立旅游目的地对旅游业驱动的结构性经济变化的适应能力至关重要，因为产业的发展、衰落和替代会对旅游目的地的结构和凝聚力产生相当大的影响[66]。当然，目前韧性的表征仍然存在理论探讨多、实践相对少的问题，多数的研究聚焦在概念和路径解析，以及韧性能力评价等主题。

4.6 旅游业多主体应对灾害的行为与机制

利益相关者是理解灾后旅游恢复问题和制定适应性管理措施的适当视角，积极推动不同利益相关方规范参与减灾和旅游恢复工作并促进其合作非常重要[67]。利益相关者群体的组合是高度异质的，具有不同的利益相关方在旅游目的地恢复过程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这些利益相关方之间的合作决定着目的地的在灾害发生前、发生期间和发生后的抗灾能力[68]。旅游利益相关者可以通过整合，将旅游目的地各利益相关者的个体行动联系在一起，共同推进旅游目的地的恢复管理和长期可持续发展[69]。游客作为旅游的活动主体，是利益相关者研究的最主要对象。比如，Xiong等 [33]使用利益相关者利益-影响矩阵确定利益相关者，考察了马耳他岛屿利益相关者的自然灾害意识和小岛屿旅游目的地脆弱性的交叉点。Granville等利用探索性因素分析（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EFA）框架分析灾害管理多个阶段的目的地社区关系和利益相关者期望[69]。

4.7 旅游业自然灾害研究新领域、新方法与新技术

随着旅游和灾害的耦合研究不断深入推进，研究中也不断涌现新的研究主题和方法。杨宇涵等[42]构建城市地区的暴雨洪涝灾害人群应急疏散主体（Agent-Based Modeling, ABM）模型，以河南郑州“7·20”特大暴雨洪涝灾害为例，分析暴雨洪涝灾害对人群行为特征和城市应急疏散的级联影响机制。Kingsbury等[70]通过photovoice和ESRI Survey123两种移动数据并进行组合，探索万丹居民如何感知、经历和应对海啸的影响，以及他们的灾后应对策略。阮文奇等[71]基于大数据网络，利用信息扩散半径探索景区自然灾害期间危机信息流扩散规律，并通过旅游本底趋势线、空间响应指数和地理探测器，探索虚拟游客流对危机信息流扩散的响应机制。各种行业大数据（手机信令、在线地图、刷卡数据等）给旅游业自然灾害研究带来了丰富且多元化的共享数据，新的数据类型有利于耦合研究方法和成果的更新，同时各种计量方法和机器学习模型也给耦合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借鉴价值。

5 研究启示

自然灾害发生后，合理引导游客的消费行为有助于恢复游客的旅游意愿和信心，进而恢复旅游目的地形象。因此，基于前文的分析，本研究构建了“基于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框架”（图5），它考虑了灾害的不同尺度、不同适灾恢复周期及利益相关者等方面的差异，提升了韧性研究的系统性。它为相关政府部门、媒体和旅游企业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框架，以制定干预措施，减轻自然灾害在旅游行为方面对旅游目的地的负面影响。通过对自然灾害和旅游的耦合研究文献进行系统的梳理和归纳，该框架基本理清了自然灾害对旅游主客体及旅游活动的限制、旅游适灾行为及能力等之间的关系。突发性的自然灾害对旅游业有强烈的负面影响，特别是地震、火山喷发、海啸等具有毁灭性质的灾害[72]，自然灾害将旅游业暴露在风险环境中[73]，这是旅游业高度敏感的行业性质决定的，给旅游业的发展带来了威胁和阻碍。框架强调将不同空间尺度和时间尺度有机联系起来，从而确定自然灾害背景下旅游资源开发利用的综合方向，并关注灾害孕育、发生、响应恢复（灾前、灾中、灾后）3个不同阶段旅游的影响研究。同时，框架强调从不同利益相关者等角度分析自然灾害对旅游带来的影响，并提出了在自然灾害背景下规划和管理利用旅游资源的路径，实现韧性旅游全过程建设。
图5 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框架图

Fig. 5 The framework of tourism research in the context of natural disasters

第一，推动韧性理念下的旅游过程防灾减灾研究。旅游业韧性主要体现为其对灾害的承受、抵御和恢复能力，旅游业的发展需要建立一个完整的支撑体系，从而提高旅游过程的安全性和抗灾能力。未来的研究应该将最新关于灾害风险评价和数值模拟过程的新方法新成果引入旅游的韧性研究中，基于不同危害程度、影响范围的自然灾害事件，立足于区域实际深入分析旅游业和旅游企业可持续性的本质，探讨影响旅游业和旅游企业韧性不同因素的防灾减灾模式，提升旅游业发展的可持续性。
第二，结合大数据开展自然灾害下的旅游研究，完善建设和打通旅游与灾害相关的数据库。旅游中的人类旅游活动与行为数据和地理环境数据是大数据时代在科研领域应用较为广泛的数据类型。学者可以通过大数据平台收集和持续捕捉旅游相关群体的社会认知和情绪状态，利用用户生成内容所产生的大量数据，结合自然灾害预警平台推送的风险信息，基于大数据挖掘旅游群体涌现机制的自然灾害响应规律。同时，未来行业部门应该基于不同媒体类型收集到的自然灾害和旅游数据建立复合数据库[74]。结合不同灾害事件和灾害场景，将数据局限性影响最小化，促进大数据与其他数据的互补融合，拓宽自然灾害危机发生时的生存空间，为灾后旅游目的地的恢复提供更多的决策可能，提升旅游部门的应急能力。
第三，结合国家战略政策和区域实际，拓宽研究思路。旅游研究作为一门与国家战略和政策密切相关的学科，应继续响应国家战略和政策的要求，结合乡村振兴、全域旅游、旅游高质量发展、城市群战略、新旅游业态、新型旅游模式开发、旅游活动中的灾害知识普及等主题进行研究。比如伴随经济高质量发展出现的旅游新业态：探险游、亲子游、研学游、体育游、休闲康养游、民宿热、网红打卡地等，拓宽了旅游研究的形式和范畴，同时也增加了承灾主体的暴露性和多样性，例如2021年7月20日郑州暴雨事件[69]、2022年8月13日彭州山洪事件等。这些新的业态和国家战略导向的结合，为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提供了新的切入点和需求点。
最后，持续关注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可持续发展研究。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SDGs）中指出：“加强各国抵御和适应气候相关的灾害和自然灾害的能力，将应对气候变化的举措纳入国家政策、战略和规划，加强气候变化减缓、适应、减少影响和早期预警等方面的教育和宣传，加强人员和机构在此方面的能力[75]。”同时，灾害与旅游的耦合研究也为旅游可持续发展提供新的视角，围绕韧性旅游目的地建设、旅游目的地系统性和全过程的自然灾害危机管理等环节探索可持续性的关联与动态。此外，从宏观角度分析全球气候变化对中国旅游发展的影响及其应对措施，从微观角度分析利益相关者的灾害风险多主体应对，都是可持续发展的多尺度研究重点。

6 结束语

由于地域条件，旅游目的地的开发、建设和保护等方面的差异，不同自然灾害类型下的灾害应对和管理措施也不同，国内外学者从生态学、地理学、旅游学、管理学、经济学等不同学科角度对灾害和旅游进行了耦合研究，本研究以理论和案例研究为基础，尝试系统地归纳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相关研究，在此基础上构建了“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框架。
（1）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主题涉及游客感知及旅游决策、旅游目的地风险评估、应急管理、恢复重建等多个方面，是旅游研究和灾害学、经济学、心理学等其他学科领域的交叉研究，应急管理、风险感知、旅游业可持续发展及韧性等主题是当下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研究热点；学科交叉性明显，研究方法逐渐多元化。
（2）自然灾害背景下旅游研究区域性明显。国外自然灾害和旅游的耦合研究主要集中在地中海、东南亚、日本、墨西哥等传统海岛旅游发达的国家，主要研究的灾害事件为飓风、海啸、火山等。中国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中国西南地区，该地区地震频发，断裂带密集，因其特殊的地质环境，是地震、洪水、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的高发地区，但同时又拥有优质的旅游资源和吸引力，特别是四川省作为汶川地震、芦山地震、九寨沟地震、泸定地震的震中所在地，这些地震事件在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研究中被重点关注。
（3）从宏观角度来看，旅游业的韧性提升是实现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根本途径。在自然灾害频发的背景下，完善防灾减灾机制，提升旅游对灾害的应对能力，减少灾害对旅游活动的影响，是旅游目的地防灾减灾的重要目标，有利于实现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然而，在自然灾害背景下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系统框架及指导机制研究还有待更深一步考究，结合灾害的旅游空间规划管理、旅游业的灾害知识普及、产业发展的范围和措施、旅游业发展的生态补偿机制等方面也值得深入研究。
（4）从微观角度来看，多利益主体为灾后旅游目的地恢复提供了恰当的研究视角，融合政府管理者、旅游目的地运营方、社区、游客等多方利益主体在自然灾害背景下的互动，持续跟踪灾后多利益主体的行为变化，从游客角度探讨自然灾害背景下的旅游活动，并监测灾害背景下旅游发展带来的多重影响效应，以实现学术研究和行业实践的互补互助。由于文化、科技和政治背景的不同，同样的自然灾害会因国内外的特殊情况而采取不同的应对措施，在后续的相关研究中可以给予适当的关注。总之，将多利益主体视角纳入自然灾害和旅游耦合研究之中，有利于更全面地表征旅游目的地的综合减灾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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