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综述

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综述与展望

  • 罗周欣 ,
  • 袁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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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深圳大学体育学院,深圳 518060
* 袁俊(1980-),女,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休闲体育旅游。E-mail:

罗周欣(2001-),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体育产业融合。E-mail:

收稿日期: 2024-11-27

  修回日期: 2025-04-09

  网络出版日期: 2025-05-20

基金资助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0BTY054)

Overview and prospect of sports tourism integration research in China

  • Luo Zhouxin ,
  • Yuan Jun , *
Expand
  • 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 Shenzhen University, Shenzhen 518060, China
* Yuan Jun. E-mail:

Received date: 2024-11-27

  Revised date: 2025-04-09

  Online published: 2025-05-20

摘要

体育旅游融合是推动体育与旅游产业协同发展的重要途径,对区域经济发展、社会文化传承以及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具有重要意义。文章基于2006—2024年中国知网(CNKI)收录的690篇体育旅游融合相关文献,运用ITGInsight软件进行文献计量和内容分析,系统梳理了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的现状、热点领域及未来发展趋势。研究发现:(1)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研究自2006年起步,经历了概念探索、理论构建、应用研究和创新拓展4个阶段。(2)研究内容聚焦融合理论机制、水平评价、战略路径、地方应用及政策驱动5大领域,形成以产业融合理论、耦合协调理论和协同效应理论等为核心的跨学科理论框架。(3)总体来看,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的研究脉络已从理论探索到多元发展,但仍存在理论创新性不足、数据动态性欠缺、新技术应用不足、区域协同与可持续性研究薄弱等短板。未来需加强跨学科融合理论体系构建、推动动态化智能化分析方法创新、深化跨区域协同差异化发展探索、强化实践应用系统可持续性研究,为体育旅游融合的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支撑与实践指导。

本文引用格式

罗周欣 , 袁俊 . 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综述与展望[J]. 中国生态旅游, 2025 , 15(2) : 230 -247 . DOI: 10.12342/zgstly.20240322

Abstract

Sports tourism integration is a key approach to promote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sports and tourism industries, playing a significant role in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the preservation of social and cultural heritage, and meeting the people’s needs for a better quality of life. Based on 690 CNKI-indexed papers (2006-2024) related to sports tourism integration, this study uses ITGInsight software for bibliometric and content analysis to systematically examine the current status, research hotspots, and future trends of sports tourism integration in China. The findings reveal: (1) research on sports tourism integration in China began in 2006 and has progressed through four stages: conceptual exploration,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applied research, and innovative expansion. (2) The research focuses on five key areas: theoretical mechanisms of integration, integration level evaluation, strategic pathways, regional applications, and policy drivers, forming an interdisciplinary theoretical framework centered on industrial integration theory, coupling coordination theory and synergy effect theory.(3) The research trajectory of sports tourism integration in China has evolved from theoretical exploration to diversified development in general, but challenges remain, including insufficient theoretical innovation, limited dynamic data analysis, inadequate adoption of new technologies, and weak research on regional coordination and sustainability. Future research should focus on constructing interdisciplinary theoretical frameworks, advancing dynamic and intelligent analytical methodologies, exploring differentiated development through cross-regional collaboration mechanisms, and strengthening sustainability-oriented systemic applications, providing theoretical support and practical guidance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sports tourism integration.

1 引言

随着全民健身战略的深入实施和旅游消费的不断升级,体育与旅游的深度融合已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能和实现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路径。近年来,《“十四五”体育发展规划》和《“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等政策文件明确提出大力发展体育旅游,推动体育与旅游产业融合创新。在地方实践中,体育旅游融合被视为提升区域经济活力、传承和弘扬地方文化的重要抓手,各地政府积极推动体育赛事、特色节庆活动与地方旅游资源结合,以实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双赢[1]。企业则通过开发乡村体育、民族节庆体育和康养休闲等特色项目,拓展融合场景,打造差异化产品体系。从消费者体验角度来看,体育旅游融合通过赛事观赏、生态健身、沉浸式体验等方式拓展市场空间,在满足大众健康需求、提升旅游体验丰富度方面展现出巨大发展潜力[2]
随着体育旅游融合实践的不断深入,相关研究逐渐成为学术热点。现有的体育旅游融合研究主要集中在融合内涵、融合机制、融合模式、融合程度和融合路径等方面[3-5],并初步形成了产业融合理论、协同效应理论和耦合协调理论等多学科交叉的理论体系。然而,尽管已有诸多体育旅游综述性研究[6-13],但针对“体育旅游融合”这一核心主题的系统性梳理仍显不足。体育旅游是人们以参与和观看体育运动为目的或以体育为主要内容的一种旅游活动形式[14-15]。而体育旅游融合则是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通过产业价值链的相互渗透,以体育健身休闲项目、体育赛事活动、大型体育场馆等体育本体资源为核心,以旅游服务要素为载体,经过技术融合、业务融合和市场融合逐步发展形成的一种兼具体育和旅游业特性的新型服务业态[16]。相较于体育旅游这一活动形式或旅游类型,体育旅游融合更侧重于从产业融合的视角出发,探讨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之间的相互作用和整合过程。它超越了传统的产业联动模式,强调体育与旅游产业在各个层面的深度协作,不仅体现在资源和服务的结合上,还涉及政策支持、技术创新、市场拓展等多方面的深度融合[17]
现有的综述性研究主要集中于体育旅游领域整体发展,特别是在体育旅游的定义、分类、市场分析和资源开发等基本议题上。虽然这些研究为理解体育旅游的多维度特征提供了基础,但大多侧重于体育旅游的表面形式,未能深入探讨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之间的深度融合及其协同效应。相比之下,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综述更侧重于分析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探讨两者在不同领域如何实现相互渗透、资源共享、优势互补,以促进共同发展。在跨学科理论、研究方法和实证分析不断发展的背景下,体育旅游融合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亟待系统梳理。鉴于此,研究基于2006—2024年间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收录的体育旅游融合相关文献,利用ITGInsight V.4 C软件[18],通过文献计量分析和内容分析,系统梳理体育旅游融合的研究现状、热点领域和发展趋势,旨在为体育旅游融合领域提供理论支撑,并为后续研究指明方向,促进该领域在理论、方法和实践应用方面的进一步发展。

2 数据来源与方法

2.1 数据来源

研究选取中国知网(CNKI)期刊全文数据库作为数据来源。在时间范围的确定上,主要基于以下考虑:首先,2006年是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的起步年,相关文献首次出现,标志着该领域研究的正式兴起;其次,2006年是“十一五”规划的开端,该规划明确提出促进旅游业与文化、体育等领域的深度融合,为体育旅游融合提供了政策支持。此外,随着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筹备,体育与旅游的深度融合成为实践重点,进一步推动了相关学术研究的兴起;再次,2006年前的研究大多集中于体育旅游资源开发或活动形式的讨论,未能聚焦“融合”这一主题。因此,研究将检索时间范围设定为2006年1月1日—2024年12月31日,以全面展现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的发展轨迹。在数据筛选过程中,使用“篇名=(体育旅游 OR 体旅)AND (融合 OR 耦合)”作为检索表达式,初步检索共获得747条文献记录,经筛选剔除会议论文、书评及不相关条目后,最终纳入690篇核心文献作为分析对象。

2.2 研究方法

研究主要采用ITGInsight软件进行数据分析。ITGInsight由北京正乙科技有限公司的刘玉琴博士开发,是一款功能强大的文献分析工具,集成了文本挖掘、数据可视化和计量分析等多种功能,能够深入挖掘文献数据中的潜在信息,揭示研究领域的热点、趋势和演化路径。该软件凭借其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和直观的可视化输出,已成为学术研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现已广泛应用于多个学科领域。研究利用ITGInsight软件对中国体育旅游融合领域的发文趋势、高被引文献、主题分布及演化进行分析,并以可视化的方式输出聚类图和演化图,从而揭示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的主题特征和未来发展趋势。

3 文献计量分析

3.1 发文趋势分析

为全面洞悉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的发展脉络与动态趋势,研究对历年来的相关论文发文数量进行统计分析(图1)。体育旅游融合领域的学术研究始于2006年,发文数量在过去近20年间经历了从缓慢发展到逐步增长,再到快速发展的过程,近年来呈现持续高热度的研究态势。2006—2014年,体育旅游融合作为一个新兴领域,相关政策和实践尚未成熟,尚未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发文量基本维持在个位数的水平。自2015年起,随着中国体育产业的蓬勃发展和旅游业的日益壮大,特别是《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等系列政策的出台与实施,体育旅游融合的研究开始引起学术界的关注,发文数量呈现出明显的增长趋势。到2019年,相关论文发表量从15篇增至65篇,标志着该领域研究热度的显著提升。2020—2022年,新冠肺炎疫情使人们对户外活动和健康生活方式的需求急剧增加,推动了体育旅游融合相关领域的研究发展,相关研究数量保持快速增长,且趋于稳定,年均发文数量达80篇左右。2023年以来,体育旅游融合的发文量保持较高水平,并呈现出进一步增长的趋势。在2023年突破110篇的基础上,2024年发文量更是达到了127篇的新峰值。这表明新冠肺炎疫情结束后,随着政策的持续推动、市场的迅速发展以及各类体育和旅游活动的日益繁荣,体育旅游融合领域的研究热度正在持续攀升。未来在技术赋能、市场需求和政策驱动的多重作用下,体育旅游融合领域将继续保持强劲的发展势头,展现出广阔的研究空间和无限的发展潜力。
图1 2006—2024年中国体育旅游融合发文趋势

Fig. 1 Trends in publications on the integration of sports tourism in China from 2006 to 2024

3.2 高被引文献分析

共被引分析是识别学科前沿研究、关键学者及经典文献的有效方法。体育旅游融合的高被引文献主要集中于融合路径、发展模式和融合机制等方面,代表了该领域的核心研究方向和重点关注问题(表1)。根据被引次数,杨强[16]的研究位居首位(382次被引),重点探讨了体育旅游融合的动力机制和路径,为后续研究提供了基础性框架。此外,邢中有[3]和刘晓明[19]从产业融合的视角分析了体育旅游产业的发展模式和发展路径。尹宏和王苹[20聚焦文化、体育与旅游产业的融合,提出了跨文化、跨行业的理论框架。吴强[21]通过研究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与旅游资源的融合共生,为具有文化特色的体育旅游融合提供了新视角。周平和白晋湘[22]探讨了民族传统节庆体育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强调了地方特色活动在体育旅游融合中的作用。金媛媛等[17]则从企业成长视角分析了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跨界融合模式,尤其是文化创意产业和企业成长维度的融合机制。这些高被引文献作者主要来自体育学科背景,且多发表在体育类核心期刊上,其次是地理学及社会学等领域的高影响力期刊。这表明,体育旅游融合的研究不仅具有扎实的体育学科基础,而且逐步向跨学科融合和跨产业合作方向发展,研究主题从早期的基础理论逐步拓展到民族文化、区域特色以及企业成长等多元化议题。
表1 排名前10的高被引文献

Tab. 1 Top 10 most cited articles

序号 作者 篇名 总被引
频次
发表
年份
来源期刊
1 杨强[16] 体育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动力与路径机制 382 2016 体育学刊
2 刘晓明[19] 产业融合视域下我国体育旅游产业的发展研究 212 2014 经济地理
3 雷波[23] 我国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互动融合模式分析 190 2012 北京体育大学学报
4 邢中有[3] 产业融合视角下体育旅游产业发展研究 167 2010 山东体育学院学报
5 尹宏和王萍[20] 文化、体育、旅游产业融合: 理论、经验和路径 155 2019 党政研究
6 金媛媛等[24] 我国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研究 113 2019 体育文化导刊
7 吴强[21] 我国民族传统体育文化资源与旅游资源融合共生的文化空间研究 98 2019 首都体育学院学报
8 方永恒和周家羽[25] 体育旅游产业与文化创意产业融合发展模式研究 95 2018 体育文化导刊
9 周平和白晋湘[22] 民族传统节庆体育与旅游产业融合机理及效应: 以内蒙古那达慕为个案 87 2018 西安体育学院学报
10 金媛媛等[17] 基于企业成长视角的体育产业、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机制的研究 75 2016 首都体育学院学报

3.3 关键词共现聚类与演化分析

关键高频词能够揭示研究领域的主题和热点问题。运用ITGInsight V.4C软件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将关键词的最小出现次数设置为5,得到前20位高频关键词列表(表2)。从度中心性来看,“融合发展”“体育旅游”“产业融合”等关键词的度中心性均超过了0.7,这显示了它们在体育与旅游融合发展研究中的核心地位。进一步分析发现,“乡村振兴”“民族传统体育”“体育赛事”“休闲体育”等关键词同样跻身前20位高频关键词之列。这不仅揭示了当前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的多个重要方向,也映射出了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具体而言主要集中在以下4个方面:一是体育与旅游的协同发展机制,特别是如何通过融合发展推动体育与旅游产业的深度整合;二是区域振兴与体育旅游的融合,尤其是乡村旅游和乡村振兴背景下体育旅游融合的发展路径;三是传统文化与体育旅游的融合,如民族传统体育和民俗体育在体育旅游中的应用与传承;四是休闲与体验型体育旅游融合的发展,随着全域旅游和休闲体育理念的进一步推广,体育旅游融合在满足多样化市场需求、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等方面展现出较大的研究潜力和实践价值。
表2 前20位高频关键词

Tab. 2 Top 20 high-frequency keywords

序号 关键词 频次 度中心性 序号 关键词 频次 度中心性
1 融合发展 158 0.793 11 体育 30 0.379
2 体育旅游 150 0.828 12 体育旅游产业 28 0.483
3 产业融合 144 0.931 13 体育赛事 25 0.552
4 旅游产业 137 0.793 14 民族传统体育 23 0.517
5 体育产业 102 0.690 15 民俗体育 19 0.448
6 体旅融合 71 0.759 16 发展路径 18 0.414
7 旅游 61 0.621 17 休闲体育 17 0.448
8 融合 56 0.586 18 体育经济 17 0.379
9 乡村旅游 44 0.517 19 全域旅游 16 0.414
10 乡村振兴 39 0.517 20 旅游业 15 0.379
进一步对关键词进行共现聚类分析,设置关键词出现频数为3,共提取出150个关键词,共分为4个聚类。不同颜色的节点代表了不同聚类,每个聚类反映了特定的研究方向,节点大小则表示关键词的出现频率,反映了不同研究主题的热门程度(图2)。可以看出,4大聚类主要围绕着“产业融合”和“融合发展”2大核心关键词展开,揭示了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的两大视角和5个主要研究方向:第一,体育旅游融合的宏观理论与方法视角。“产业融合”是最高频的关键词,与之紧密相关的橙色聚类集中在旅游产业、融合机制等关键词,聚焦体育旅游融合的理论研究与机制构建;而橙色区域外围则涉及“耦合协调度”“融合度”等关键词,展示了对体育旅游融合定量评价的深入探索;粉红色聚类则围绕“体旅融合”“高质量发展”“发展对策”“发展路径”等关键词展开,主要研究体育旅游融合的发展战略与路径。第二,体育旅游融合的微观实践与应用视角。在此视角下,“融合发展”是高频关键词,关联蓝色和紫色2个聚类。蓝色聚类包括了体育赛事、康养旅游、民族传统体育、乡村体育旅游等关键词,其研究主要是体育旅游在具体实践中的融合,尤其是与地方特色的深度融合及其对地方经济与文化的推动作用;紫色聚类涵盖了体育旅游、全域旅游、乡村振兴、红色旅游等关键词,主要研究政策推动与体育旅游融合实践,尤其是如何通过政策促进体育旅游融合发展与创新应用。
图2 关键词共现聚类

Fig. 2 Co-occurrence clustering of keywords

通过ITGInsight软件,将关键词的最小出现次数设置为3,导出关键词时间演化图(图3)。从图中可以看出以下演化趋势:(1)概念探索阶段(2006—2012年):这一阶段的研究关键词较少且分散,主要集中在“体育旅游”“产业融合”“红色旅游”等方面。体育旅游融合的概念和理论框架尚未完全形成,研究处于初步探索阶段,聚焦基础概念的界定和不同产业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体育与旅游资源的融合开发。(2)理论构建阶段(2013—2017年):从2013年开始,关键词的数量显著增加,涉及“融合模式”“产业融合”“全价值链融合”“体育经济”等。研究逐渐转向体育旅游融合的不同模式、发展对策以及政策支持等方面,反映出研究领域的扩展和理论的深化。同时,开始出现“特色旅游”“乡村旅游”“少数民族体育旅游”新研究方向,显示出体育旅游融合实践的初步发展。(3)应用研究阶段(2018—2020年):2018年起,体育旅游融合研究进入快速发展期,关键词的数量和种类显著增加,图3显示出密集的连接和交叉,这一变化标志着研究重点逐渐转向实践应用。此阶段研究主要通过实证分析,探讨体育旅游融合如何推动地方经济、区域发展以及社会政策的协同作用。关键词如“产业融合”“乡村旅游”“全域旅游”等频繁出现,体现了学术界对体育旅游融合应用的深入认识,实践与理论的结合成为研究的核心内容。(4)创新拓展阶段(2021年至今):自2021年起,研究进一步深化,关键词如“体旅融合”“融合发展”“乡村振兴”“体育旅游”等成为主流,体现了体育旅游融合在实际应用中的创新性发展。“冰雪体育旅游”“特色小镇”“民俗体育”“体育文化”等新研究方向的出现,标志着体育旅游融合领域的创新拓展与多元化发展。此阶段不仅注重理论的深化和实践的推动,还开始关注政策支持与文化传承等更广泛的议题,展现出学术界对体育旅游融合发展方向的战略思考。
图3 关键词时间演变

Fig. 3 Temporal evolution of keywords

4 研究内容

4.1 体育旅游融合理论机制

体育旅游融合的理论机制研究主要探讨了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在资源、市场、技术和政策等多个维度的深度融合与协作关系,重点关注通过构建动力机制、明确融合模式和融合路径机制来推动两大产业的协同发展。从动力机制角度,学者普遍认为,体育旅游融合的内在动力源自体育与旅游资源的天然协同性[1],以及市场需求和企业竞争力的不断提升[17]。同时,外部推动力也不容忽视,尤其是政府政策的支持以及数字化技术的迅猛发展,这些因素为体育旅游融合提供了重要支撑[2]。在融合模式方面,体育旅游融合形成了延伸型、互补型和嵌入式等多种创新模式。延伸型模式主要体现在体育资源的旅游化延伸,将体育元素融入旅游产品,丰富旅游体验;互补型模式则强调体育与旅游产品的协同效益,实现资源共享和优势互补;嵌入式模式则是体育与旅游的一体化业态,形成全新的体育旅游综合体[16]。在融合路径方面,技术、业务和市场的价值链重构是推动体育旅游融合的关键。具体而言,技术的跨界融合、业务的紧密协作以及市场的共享共赢是实现深度融合的主要途径[20]。政府通过政策支持、品牌共创和跨领域人才培养等措施,进一步强化体育旅游融合的协同效应。此外,体育旅游融合的创新机制也日益受到重视。基于体验经济理论,体育旅游融合的创新体现在产品设计的个性化、服务的多样化以及市场的细分化,以满足游客日益多元化的需求。同时,数实融合成为新趋势,通过数字化技术赋能,推动线上线下一体化发展,打造全新的体育旅游生态[26]

4.2 体育旅游融合水平评价

学者们运用多种定量模型对体育旅游融合过程进行量化分析,评价了其融合水平及影响因素,为政策制定和实际应用提供了科学依据。在现有的研究中,常用的定量模型包括耦合协调度模型、灰色关联模型、空间计量模型、价值链模型以及回归模型等。其中,耦合协调度模型主要用于评价体育与旅游产业的融合程度及协调性[27-29],该模型通过计算耦合度和协调度指标,反映体育旅游融合水平和协同发展状况。灰色关联分析模型则通过揭示体育与旅游产业在经济、文化、社会等维度上的协同效应及关联程度,深入挖掘影响因素,为评价融合水平和优化发展路径提供了新的视角[30]。空间计量模型侧重于探讨体育旅游融合的空间分布特征及区域集聚效应,通过构建空间权重矩阵并进行空间相关性分析,揭示体育旅游融合的空间依赖性和异质性,为优化产业布局和促进区域协同发展提供了数据支持[31]。价值链分析模型通过产业链的解构与重组,分析体育旅游融合的路径及增值方式,为提升产业附加值和增强产业竞争力提供了指导[32]。此外,多元回归模型在研究体育旅游融合的因果关系和影响因素分析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例如,Tobit回归模型用于分析体育旅游融合的不同驱动因素及其作用强度,为制定精准政策提供数据支持;OLS(Ordinary Least Squares)回归模型则用于评估体育旅游融合的经济效益与社会影响,为产业融合发展提供了实证依据[33]。这些定量模型为理解体育与旅游产业的融合水平及其影响因素提供了科学支持,也为相关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提供了有力支持。

4.3 体育旅游融合发展路径

在体育旅游融合发展的研究中,学者们将“融合”作为战略路径的核心,探讨了政策驱动、业态创新和技术赋能等多个维度下,体育与旅游产业融合的多元模式与实施机制。主要研究成果可归纳为以下方面:首先,多业态融合是体育旅游融合的核心路径之一。具体而言,涉及“体旅+”文化、城市休闲、医疗康养等复合型模式[34],这些模式通过整合不同领域资源,实现了跨界协同和业态创新,增强了体育旅游融合的市场适应性和竞争力。其次,数字化转型策略为体育旅游融合注入了新的活力。依托智慧旅游平台和数字技术的应用,能够精准优化资源配置,提高产业运营效率,推动体育旅游融合向智能化、精准化的方向发展[35]。此外,体育旅游融合通常采用延伸型、渗透型和重组型3种路径策略。延伸型策略侧重于资源和市场的单向扩展;渗透型策略则强调产品与服务的相互渗透与融合;重组型策略则着眼于产业链的重组与整合,这3种策略共同揭示了体育旅游融合在深度和广度上的逐步推进与深化[36]。然而,当前体育旅游融合仍面临文化内涵转化不足、产品同质化、缺乏系统规划和资源利用效率低等问题[37-38]。为有效应对这些挑战,学者们提出了诸多针对性建议,例如通过细化产品结构与功能、提升供给质量,以增强产业差异化竞争力;拓展融合渠道,利用技术创新优化协同效能;深挖地域文化和区位优势,打造具有独特魅力和吸引力的体育旅游融合产品;加强跨部门协作与政策制度创新,为融合发展提供制度保障等[39]。总体来看,现有研究以资源整合、技术赋能和政策创新为3大主线,逐步构建了体育旅游融合发展的理论框架与实践路径。

4.4 体育旅游融合发展模式

在理论机制的指导下,体育旅游融合在地方层面的应用逐步深化,涵盖了民族民俗传统体育文化、红色文化、竞技体育、休闲体育和农业等多个领域,促进了区域经济增长、文化传承和生态环境保护。关于体育旅游与民族民俗传统文化的融合,研究聚焦少数民族特色村寨、传统节庆活动和地域性体育文化的有机融合[39-41],以“节庆活动+体育文化展示”为核心模式,揭示了体育旅游与地方文化资源融合的巨大潜力和广阔前景。在体育旅游与红色文化融合研究中,学者们重点关注大别山、左右江、延安等革命老区,认为融合推动了红色旅游的创新发展,提升了红色文化传播的效果,并对地方经济和文化传承具有重要意义[37,42-43]。此外,体育赛事旅游作为近年来的热点,学者普遍强调“赛事引流+旅游消费”的融合模式,通过对北京冬奥会[44]、贵州“村BA”[45]等案例的研究,表明大型赛事不仅推动了旅游市场的发展,还具备经济增值和文化传播的双重作用[46]。在体育旅游与休闲体育的融合方面,“带着运动装备去旅行”是当下休闲体育参与者热衷的融合休闲模式,学者们结合地方生态特色,针对山东[47]、四川[48]等地的休闲体育旅游资源开发及融合路径进行了深入探讨,为休闲体育发展方式转变及地方体育旅游融合发展提供了诸多有益的建议。在体育旅游与农业深度融合的研究中,学者们提出构建“以体促农、以旅兴农、体旅农融合发展”的新格局[49]。以乡村体育旅游为主要融合形式,推动运动休闲型、健身疗养型等多种实践模式的发展[50],形成了农商文旅“四位一体”的融合发展路径[51-52]

4.5 体育旅游融合政策效应

政策支持在体育旅游融合发展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乡村振兴战略、体育旅游示范基地建设以及全域旅游发展等多重驱动政策,共同促进了地方体育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其中,乡村振兴、“三产融合”和体育旅游发展等相关政策,推动了新时代“体旅农”产业融合,有效提升了农村地区的文化、生态和经济效益,促进了地方特色体育旅游的融合发展[50]。同时,体育旅游示范基地的创建为地方体育旅游融合的规范化发展提供了重要途径。研究表明,这些示范基地通过“旅游+体育”“体育+旅游”“体育+旅游+多业态”3种模式不断进化,有力推动了地方体育旅游产业的规模化与品牌化[53-54]。在全域旅游发展趋势下,地方体育旅游融合突破了传统“体育+旅游”的简单叠加模式,逐步形成了以资源共享、功能互补和业态协同为核心的“多元矩阵”结构。这一创新模式不仅强化了产业链整合与功能创新,还推动了区域经济、社会和生态的协调发展[55]。研究还表明,量化评估政策效果至关重要,部分学者运用双重差分法[54,56]、政策文本挖掘[57-59]等方法,对政策效果进行更精准地分析,为政策优化和实践路径提供了数据支撑和理论依据。这些研究成果与实践经验为未来体育旅游融合的政策创新和实践探索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撑和参考框架。

5 基础理论和研究方法

5.1 体育旅游融合基础理论

体育旅游融合研究构建了跨学科的理论框架,通过整合产业融合理论、耦合协调理论、协同效应理论和政策工具理论等,系统揭示了体育与旅游产业融合的机制与规律。(1)产业融合理论,起源于国外,核心在于技术、市场和服务的交叉融合,促成资源优化配置和产业重组。在体育旅游融合领域,该理论强调体育与旅游不仅是资源共享,更是在服务创新、市场协同和多业态发展中的深度融合[60-61]。(2)耦合协调理论,在社会科学领域主要用于城市经济和区域协调发展的研究。在体育旅游融合领域,该理论用于评估体育与旅游产业之间的融合度和协调性[62],揭示两者在资源利用、市场协同和区域协作中的融合路径,并为优化政策配置和资源分配提供了量化依据[27-30]。(3)协同效应理论,又称增效作用或联合效应,指多个实体或因素通过相互协作产生的总效果要大于各自独立作用效果之和。在体育旅游产业融合中,该理论聚焦体育与旅游资源在共享和整合中的增值效应。研究表明,体育活动能够增强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而旅游资源则为体育项目提供推广和拓展的广阔平台。协同效应体现在要素渗透、产业重组以及市场叠加等方面,最终目标是实现体育旅游融合的提质增效[55]。(4)政策工具理论,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的西方公共政策领域,关注政府如何通过政策手段或工具来实现政策目标。在体育旅游融合研究中,该理论强调政府通过政策设计和资源配置推动融合机制的建立和完善。例如,通过设立体育旅游示范基地、优化资源分配和引入激励政策等措施,促进产业协同和资源共享。此外,政策工具理论支持跨部门协作和多主体参与,构建政府、企业与社会共同推动的融合发展格局,为体育旅游产业提供政策保障[63]。另外,价值链理论[26]、体验经济理论[2]和场景理论[64]等也在体育旅游融合研究中得到了广泛应用,这些理论从不同视角揭示了体育与旅游在产品设计、服务流程和市场协同中的融合机制。

5.2 体育旅游融合研究方法

体育旅游融合的研究方法呈现出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特点,融合了社会学、经济学、管理学和地理学等多学科方法,为该领域的研究提供了多元视角和工具手段。在数据收集方面,传统的访谈法、问卷调查法、实地考察法、参与式观察和文献资料法仍是获取数据的重要手段[34-36]。随着技术进步,文本挖掘、大数据收集以及空间数据采集等新兴方法逐渐成为数据收集的重要补充[38]。这些方法有助于全面、动态地捕捉体育旅游融合中的关键数据,为探索体育旅游融合过程中的隐性关系和动态变化提供了更加全面、具体的基础数据支持。
在数据分析方面,质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的分析方法体系(表3)。质性分析方法主要包括归纳分析[34]、内容分析法[65]和扎根理论[66],重点关注体育旅游融合的理论构建、发展现状及解困路径[64]。定量方法则成为衡量体育旅游融合深度与效果的重要工具,其中耦合协调度模型被广泛用于测算区域体育旅游融合水平[27-30];GIS(Geographic Information System)空间分析技术[67]和空间相关性模型[30]则用于揭示融合过程的时空演化特征;熵值法和复合系统协同模型被用于构建多维度评价指标体系,帮助评估融合的综合效益[33]。此外,Tobit回归模型、OLS回归模型和地理探测器模型等多种统计方法[31,68]也被广泛应用于分析体育旅游融合的影响因素及其协同效应。值得一提的是,近年来大数据、文本挖掘技术和准自然实验法的兴起为体育旅游融合研究注入了新的动力。例如,文本大数据分析法被用来评估政策效应和市场行为[61],双重差分法(Difference-in-Differences,DID)则用于分析政策实施效果[54]。这些方法拓宽了研究视角,使得研究能够更精准地探讨体育旅游融合的动态变化及对相关产业和区域经济的影响,为体育旅游融合的深入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
表3 体育旅游融合研究方法示例

Tab. 3 Research methods on sports tourism integration

分类 研究方法 应用场景 研究示例
质性分析 归纳分析 用于体育旅游融合的理论建构与发展现状的解析 归纳分析国家体育旅游示范基地多业态融合的价值、取向,并提出融合策略[34]
内容分析法 分析各种形式的文本或媒体内容(如政策文件、游客评论等),评估体育旅游融合的政策效应或市场行为 对体育旅游政策文本进行内容分析,提出中国体育旅游政策的优化建议[65]
扎根理论 通过访谈和实地观察等方法收集数据,探索体育旅游融合的新理论框架和解困路径 利用扎根理论分析模式构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文体旅产业融合发展路径概念模型[66]
定量分析 耦合协调度模型 用于测算区域体育旅游融合水平,评估融合状况 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核密度估计分析中国体育旅游融合发展的动态演进、空间特征及障碍因素[27]
GIS空间分析技术 揭示体育旅游融合的时空演化特征、空间关联程度以及空间分异程度等 基于GIS空间分析技术,采用空间自相关和地理探测器方法,分析中国体育产业和旅游产业耦合协调的时空演变特征、空间关联格局及影响因素[31]
复合系统协同模型 评估体育旅游融合系统中各要素的协同作用,衡量整体效果 运用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和仁慈型DEA(Data Development Analysis)模型测算中国体旅融合度与融合效率,分析融合效率的影响因素[33]
回归模型 运用Tobit回归模型、OLS回归模型等分析体育旅游融合的影响因素和对融合效果的影响程度 运用OLS回归方程探究广西旅游示范区体育产业与旅游业耦合发展的影响因素[68]
大数据分析技术 利用大数据技术收集体育旅游相关的动态数据,对融合现象全面分析与趋势预测 采用文本大数据分析法,对历年相关的公共政策和新闻文本进行量化分析,揭示粤港澳大湾区体旅文商融合与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关系[61]
双重差分法 用于分析政策实施前后体育旅游融合的变化,评估政策效果 运用双重差分法,评估创建国家体育旅游示范基地对当地市域旅游经济的影响[54]

6 研究评述与展望

6.1 总结与评述

体育旅游融合作为一个新兴领域,近年来才得到广泛关注。近十年来,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的研究经历了从概念探索到系统理论构建,再到广泛实践应用的逐步演进。尤其自2017年以来,随着政策的推动和市场需求的变化,研究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研究的主题逐渐多元,涵盖了体育旅游融合的理论机制、战略路径、融合评价、政策驱动、地方特色资源的融合应用等多个方面。研究不仅关注融合的理论框架,还深入探讨了各领域的具体应用,体现了经济学、管理学、地理学、社会学等多学科交叉融合的趋势,基本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知识体系。近期的文献显示,研究更加关注体育旅游融合中的地方文化、民族特色、乡村振兴和全域旅游等多维度影响与互动,以此为推进体育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提供科学参考。但现阶段研究在理论创新、数据方法、区域协同等方面仍存在局限和不足。
(1)理论深度和创新性不足。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研究已初步构建了以产业融合理论、耦合协调理论、协同效应理论为核心的理论框架,并引入价值链理论与场景理论拓展融合机制的阐释维度,但现有研究在理论深度与创新性方面仍存在一定局限,具体表现为以下3方面:一是学科移植倾向突出,跨学科整合不足。现有理论应用多停留于单一学科范式移植,缺乏多学科深度交叉。例如,耦合协调模型直接套用物理学中的公式,缺乏对经济学、文化学和地理学进行适应性改造,导致理论框架难以揭示体育旅游融合的复杂性和多维性。二是文化维度缺位,独特性解构薄弱。现有理论多聚焦经济协同与市场需求,较少考虑文化差异、地方特色和文化认同等因素对体育旅游融合的影响。文化维度的缺失使研究难以解释“体育旅游融合为何能成为地方文化传承载体”这一核心问题,限制了理论的实践解释力。三是动态性考量不足,预测能力受限。体育旅游融合是一个动态演变过程,受技术迭代、政策调整与消费者需求变迁的持续影响。然而,现有理论多基于静态截面数据,缺乏对动态演化规律的揭示,导致理论无法有效预判融合路径的长期演变。
(2)数据动态性和新技术应用不足。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研究已形成“定量-定性”结合的研究范式,并广泛应用耦合协调度模型、空间计量分析等量化工具,推动了研究的实证化与科学化进程。部分研究还尝试整合文本挖掘和GIS技术,实现了多源数据的融合。然而,现有方法在数据动态性和技术深度应用方面仍存在显著不足,具体表现为以下两点:首先,数据静态化的问题突出,难以有效捕捉融合过程中的动态特征。大多数研究依赖统计年鉴数据,这些数据缺乏时效性和动态性。例如,冰雪体育旅游的研究多使用年度客流量统计数据,难以及时反映滑雪季节中瞬时客流波动对区域承载力的影响。此外,基于社交媒体评论和LBS(Location Based Service)定位等实时行为数据的挖掘和应用仍然匮乏,导致研究难以揭示游客偏好和消费行为的动态演化规律。其次,现有研究方法在技术创新上缺乏突破,许多研究仍然局限于传统的社会科学和管理学方法,与新兴技术(如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和跨学科方法(如行为经济学、文化生态学等)结合薄弱,这限制了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因此,未来的研究应加强方法创新,积极引入跨学科的技术和大数据分析,以提升研究的深度、广度和时效性,更好地捕捉体育旅游融合的动态变化。
(3)区域协同与可持续性研究存在短板。在实践应用方面,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研究已形成民族民俗体育旅游、冰雪旅游、红色体育旅游、乡村体旅农融合等特色模式,并在政策实验方面取得初步成效。然而,当前研究仍存在一些明显的短板,主要表现在区域协同缺位和可持续性缺失两个方面。首先,绝大多数案例集中在单一的省市区域,缺乏跨区域资源整合机制的设计与探讨。这种单一的区域聚焦限制了体育旅游融合的广度与协同效应,缺乏类似欧盟“阿尔卑斯滑雪旅游带”这样的跨区域协同规划。其次,研究在可持续发展视角的关注上存在明显脱节,尤其是在生态影响和碳足迹等方面的研究仍显不足。针对大型赛事碳排放、低碳路径设计等问题的研究几乎为空白,与当前中国“双碳”战略的目标相脱节。因此,未来的研究应加强对跨区域资源整合、市场联动和政策协同机制的探讨,并将可持续发展,尤其是碳足迹评估和低碳发展路径的研究纳入重要议题,推动体育旅游融合向绿色、低碳方向发展。

6.2 未来展望

基于当前中国体育旅游融合研究的进展与现存挑战,未来研究需立足理论创新、方法革新与实践突破3大维度,结合国家战略导向、技术发展趋势与市场需求演变,从跨学科融合理论整合、创新动态化与智能化分析方法、深化跨区域协同与差异化发展研究、强化实践应用的系统性与持续性4个方向展开,进一步推进体育旅游融合领域研究的学科交叉融合与高质量发展。
(1)构建跨学科融合理论体系,增强理论解释力。未来研究需突破单一学科的理论移植局限,强化经济学、社会学、文化学、地理学与管理学等学科的深度交叉融合。一方面,应注重对现有理论(如耦合协调理论、协同效应理论)的适应性改造,结合体育旅游融合的独特性,构建更具解释力的动态理论框架。例如,将文化地理学视角引入民族传统体育旅游融合研究,探讨地方文化认同与空间重构对融合路径的影响;另一方面,加强文化维度的理论建构,探索体育旅游融合在文化传承、符号生产与身份认同中的作用机制,弥补现有研究对文化动态性关注不足的短板。此外,应重视理论模型的动态演化能力,结合系统动力学、复杂网络分析等方法,揭示政策调整、技术迭代与消费需求变迁对体育旅游融合的长期影响规律。
(2)创新动态化与智能化分析方法,提升研究时效性。针对数据静态化与技术创新不足的问题,未来研究需充分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与区块链等新兴技术,推动研究方法的智能化转型。例如,通过社交媒体评论、LBS定位数据、在线预订信息等实时动态数据,构建游客行为动态监测模型,精准捕捉消费偏好与市场需求的瞬时变化;运用机器学习算法分析政策文本与市场行为的非线性关系,预测体育旅游融合的潜在风险与机遇;引入区块链技术追踪体育旅游产品的全生命周期碳足迹,为低碳发展路径设计提供数据支撑。同时,可探索多源异构数据融合技术(如GIS与文本挖掘结合),实现时空演化特征与语义关联的协同分析,增强研究的科学性与前瞻性。
(3)深化跨区域协同与差异化发展研究,优化资源配置。当前研究对跨区域协同机制关注不足,未来需突破单一区域的案例聚焦,加强跨省域、跨国界的资源整合与政策联动研究。结合“一带一路”倡议、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探索跨区域体育旅游协作模式,构建资源共享、市场互通与品牌共塑的协同机制。同时,需注重差异化发展路径研究,结合区域资源禀赋与文化特色,提出针对性的融合策略。
(4)强化实践应用的系统性与可持续性,推动绿色发展。未来实践研究需将可持续发展理念贯穿始终,重点关注体育旅游融合的生态影响评估与低碳路径设计。一方面,可构建涵盖经济、社会、生态多维度的综合评价体系,量化大型体育赛事(如马拉松、滑雪节)的碳排放强度与生态承载力阈值;另一方面,探索“双碳”目标下的体育旅游融合创新路径,例如推广绿色交通接驳、开发低碳体育旅游产品、建立碳积分激励机制等。此外,需强化实践应用的系统性,从规划、投资、运营到监管的全链条视角,设计政策工具包与标准化流程,提升体育旅游融合项目的可操作性与可持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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