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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生态旅游 >

2023 , Vol. 13 >Issue 1: 62 - 77

DOI: https://doi.org/10.12342/zgstly.20210118

休闲街区旅游

大城市特色街区土地利用空间格局演变及驱动机制研究——以武汉市楚河汉街为例

  • 李亚娟 , 1, 2 ,
  • 欧阳辰星 2 ,
  • 王娟 3 ,
  • 王成琪 2 ,
  • 胡静 , 1, 2, *
展开
  • 1.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中国旅游研究院武汉分院，武汉 430079
  • 2.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武汉 430079
  • 3.信阳师范学院旅游学院，信阳 464099
* 胡静（1963-），女，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区域旅游与环境。E-mail:

李亚娟（1987-），女，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与社会文化地理。E-mail:

收稿日期: 2021-11-29

  修回日期: 2022-03-13

  网络出版日期: 2023-03-09

基金资助

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9CJJ085)

收起

Spatial pattern evolution and driving mechanism of characteristic blocks in big cities: A case study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 Li Yajuan , 1, 2 ,
  • Ouyang Chenxing 2 ,
  • Wang Juan 3 ,
  • Wang Chengqi 2 ,
  • Hu Jing , 1, 2, *
Expand
  • 1. School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s,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 Wuhan Branch of China Tourism Academy, Wuhan 430079, China
  • 2. College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s,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 3. College of Tourism, Xinyang Normal University, Xinyang 464099, China
* Hu Jing. E-mail:

Received date: 2021-11-29

  Revised date: 2022-03-13

  Online published: 2023-03-09

Fold

摘要

大城市特色街区作为一种新的城市空间形态和街区经济模式，研究其土地利用空间格局的演变和驱动机制，对城市空间结构的优化具有重要指导意义。本研究以武汉市特色街区楚河汉街为例，基于GIS空间分析技术，采用土地利用变化指数模型分析其自2011年开放以来的土地利用空间格局演变过程，进而揭示其驱动机制。研究发现：（1）2011—2021年楚河汉街土地利用变化与转化呈现出快速到平稳的发展特征，商服、交通、旅游和水域用地持续扩张，绿地等用地不断缩减，已形成“四横四纵”的道路布局、“两湖一河”的水域布局以及“四区一轴带”的旅游用地格局；（2）楚河汉街功能格局已由居住功能为主导向购物餐饮、休闲娱乐、文化体验及高级居住空间于一体的综合服务功能辐射，形成了以文化旅游区为核心、公共服务区为外围的空间布局模式。（3）楚河汉街作为典型的景观再造型街区，其土地利用空间格局演变是大城市功能结构优化背景下人地关系相互作用的结果，在资源禀赋、区位优势、旅游市场需求和政府政策导向等内外因素共同推动下，已成为具有产业集聚和辐射效应的城市旅游综合体。（4）与传统的保护类历史街区相比，景观再造型街区对周边区域的带动强度大，吸纳并凸显更多可观可游的城市特色，土地格局演变受历史环境的影响较小，两类街区的发展均无法脱离所依托的空间载体（土地）以及空间格局。

关键词： 特色街区; 土地利用; 空间格局; 驱动机制; 城市旅游综合体; 楚河汉街

本文引用格式

李亚娟 , 欧阳辰星 , 王娟 , 王成琪 , 胡静 . 大城市特色街区土地利用空间格局演变及驱动机制研究——以武汉市楚河汉街为例[J]. 中国生态旅游, 2023 , 13(1) : 62 -77 . DOI: 10.12342/zgstly.20210118

Abstract

Characteristic block in big cities is a new urban spatial pattern and block economy model. Studying the evolution and driving mechanism of land use spatial pattern of characteristic blocks has important guiding significance to the optimization of urban spatial structure. This paper takes Chu River Han Street, Wuhan as an example, applies land use change index model and GIS analysis technology to examine its land use evolution process since its opening in 2011. This study also tries to reveal the mechanism.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From 2011 to 2021, the change and transformation of land use in Chu River Han Street showed “rapid-to-stable” development. The land use for commercial services, transportation, tourism, and water area continued to expand. The land use for green space and other land continued to shrink. A road layout of “4 horizontals and 4 verticals”, a water area layout of “2 lakes and 1 river”, and a tourism land use pattern of “4 districts and 1 axis” were formed. (2) The functional pattern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has transformed from residential function to comprehensive service function including shopping, catering, leisure and entertainment, cultural experience, and senior living space, forming a spatial layout model with cultural tourism area as the core and public service area as the periphery. (3) As a typical landscape remodeled block, the evolution of land use spatial pattern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is the result of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human and land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optimization of the functional structure of big cities. Driven by internal and external factors such as resource endowment, location advantage, tourism market demand, and government policy guidance, it has become an urban tourism complex with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nd radiation effect. (4) Compared with traditional preserved historical blocks, landscape remodeled blocks have strong effects on promoting the surrounding areas, reflect more urban characteristics for viewing, and the evolution of land pattern is less affected by the historical environmen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wo types of blocks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the spatial carrier (land) and spatial pattern.

Key words： characteristic urban blocks; land use; spatial pattern; mechanism; urban tourism complex; Chu River Han Street

1 引言

街区经济因其品牌化、规模化和产业集聚效应已成为城市功能结构及服务体系构建的重要经济发展形态[1]。基于文化和旅游消费高质量发展背景，特色街区因特有的历史文化积淀、特色建筑和空间符号已成为全新的商业消费空间[2]，同时，作为一个地方集体记忆的载体，也是城市中重要的旅游目的地[3]。
当前围绕特色街区的研究主要从经济学、旅游学和地理学等学科切入。经济学视角下的特色街区研究表明，目前城市特色街区已朝着城市旅游综合体（Urban Tourism Complex，下文简称“UTC”）的方向发展，由此吸引了餐饮[4]、居住[5]、购物娱乐[6]等众多业态，营造出独具文化认同性的商业空间，推动着街区经济的活力机制构建[7]，故引入文化产业、旅游产业成为街区发展的有效途径[8]，相关研究涉及到产业空间[9]、产业聚集要素[10]、区域产业架构[11]等内容，重点侧重于产业；旅游学视角下的研究主要体现在讲求本真性的居民与游客感知[12⇓⇓-15]、旅游化发展问题[16]、旅游开发影响及模式[17-18]等方面，重点侧重于景观开发与主体感知；地理学视角下的研究聚焦于空间的景观价值及其评价[19⇓-21]、空间感知与表征[22-23]、空间再生产[24⇓-26]和空间分异[4]等内容，强调“场所营造”、“空间设计”在创新型街区中的关键性[27-28]以及街区尺度上的空间实践对街区生态更新的重要性[29]。围绕特色街区产业、空间和景观方面的研究均无法脱离特色街区的空间载体，即土地及其土地空间格局。特色街区土地的利用类型划分和利用方式也直接决定了特色街区的业态分布、空间格局和景观特色，两者相辅相成、共同作用，进而塑造了传统历史街区和景观再造型街区在内的特色街区类型[30]。
目前围绕特色街区产业、空间和景观方面的研究成果比较丰富，而特色街区土地利用变迁方面的量化研究相对缺乏，无法全面刻画特色街区土地利用与业态分布、空间格局和景观特色之间的互动关系。特别是基于文旅深度融合背景，旅游化过程中的土地变化及引致问题如何?特色街区土地利用格局的驱动因素有哪些?等等问题的回应将为大城市特色街区的优化开发以及大城市街区经济的发展提供经验借鉴。
基于此，本研究以武汉市特色街区楚河汉街为例，结合遥感影像和ArcGIS空间分析技术探究楚河汉街自开发以来至今10年的空间演化规律，为优化大城市特色街区土地利用发展模式，促进武汉市街区经济发展提供理论和实践指导。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区概况

楚河汉街特色街区于2011年9月开放，是一项兼具商业、居住、旅游等功能的世界级文化旅游项目。有别于以保护为发展定位的传统历史文化街区，楚河汉街是典型的景观再造型街区。街区由政府和企业联合主导开发，经过城市更新等措施，楚河汉街业态丰富，交通、餐饮、住宿、休闲娱乐业态、购物和旅游六种业态结构逐步处于平稳状态[31]，以文化旅游区为核心的空间布局和城市旅游综合体的发展模式逐渐成型，已构建集人文、历史和艺术等元素于一体的“街巷·景观·建筑”的街区空间，成为武汉市重要的旅游休闲热点区。本研究研究范围是以“楚河汉街”商业步行街为对轴线，中央文化区为核心范围，沙湖与水果湖南岸为西北-东南临界点构成的矩形区域，向东延伸至水果湖右侧双湖桥处（约东经114.348°），向西至约东经114.321°处，向南中北路与姚家岭街交界处（约北纬30.551°），向北延伸到与沙湖大桥右侧垂直距离约475.5 m的沙湖公园边界处（约北纬30.567°），总面积约4.6 km2（图1）。该区域内已聚集旅游核心吸引物、特色餐饮、星级酒店、演艺活动、文化展览和地产开发等多元的文化旅游业态，形成功能丰富且相对稳定的土地利用结构。
图1 楚河汉街研究区范围

Fig. 1 Location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2.2 数据来源与预处理

本研究通过Google Earth获取2011、2016和2021年三个不同时段的遥感影像作为特色街区楚河汉街土地利用变化的基础数据源，分辨率为30 m。同时结合百度地图、OpenStreetMap等地图网站对遥感数据作地标信息确认和目视解译，从而在ArcGIS中整合得出各期土地利用变化信息，包括转移矩阵、土地强度和动态度等指标信息。
选取2011、2016和2021年作为时间节点原因如下：首先，楚河汉街项目的开工时间为2011年9月30日，至此，以2011年仅有的7月影像数据作为起点；其次，2016年《武汉市“十三五”旅游发展规划》[32]提出“一心一轴、四区一带”的总体规划格局，提出“楚韵东湖”旅游聚集区将依托楚河汉街中央商务旅游区，以都市风情旅游为核心主题提升都市时尚休闲游，为楚河汉街旅游开发指明了新方向，相关的规划方向与建设实践迅速推动其土地格局变化，故2016年被选为第二个时间节点；最后，2021年作为终点最大限度地还原特色街区的发展概况。
从Google Earth平台下载的遥感影像坐标信息缺失，与ArcGIS中坐标无法匹配，因此需对遥感影像定义地理坐标，添加7个控制点进行地理配准，并以TIF格式投影，为土地利用分类提供准确数据。

2.3 研究方法

2.3.1 特色街区土地类型划分

《土地利用现状分类》（GB/T21010-2017）中土地类型包括耕地、林地、园地、草地等12大类73个二类，其中风景名胜区属于特殊用地。《城市用地分类与规划建设用地标准》（GB50137-2011）中城市用地主要包括居住、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用地及工业用地等8个一级类和57个二级类，其中风景名胜区属于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用地。为避免重叠区划进而较为精确探讨特色街区用地空间格局，本研究基于街区旅游用地规模实况和突出旅游用地格局的必要性，参考了已有研究成果对旅游用地的进一步划分类型[33]，以及乡村度假区等不同类型旅游地研究把旅游用地归类为商服用地的土地分类结果[34]，认为商旅主导型旅游地独立划分出旅游用地[35]比较合适。至此，本研究确定出绿地、水域、旅游用地、道路交通用地、公共服务用地、住宅用地、商服用地和其他用地8种细分用地类型（表1）。
表1 楚河汉街土地利用分类[33⇓-35]

Tab. 1 Land use classification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一级类 含义 二级类
编号 名称
1 绿地 林地、苗圃和以草本植物生长为主的各类草地 公园绿地、防护林、防护带
2 水域 天然陆地水域和水利设施用地 河渠、湖泊、溪流、滩涂地等
3 旅游用地 兼具游赏、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用地、为旅游者提供餐饮、居住、购物娱乐等用地 旅游景区、旅游购物、旅游餐饮用地等
4 道路交通用地 对外和内部交通、通讯及独立基础工程用地 铁路用地、公路用地、街巷用地、农村道路用地等
5 公共服务用地 独立设置的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用地 行政、科教及卫生机构用地等
6 住宅用地 住宅建筑基地占地及宅间配套设施用地 农村宅基地、城镇住宅用地等
7 商服用地 各类经营性服务业建筑及相应附属设施用地 购物中心、商务楼宇用地等
8 其他用地 上述用地外以外的其他用地，包含滞留用地、未利用地、难利用土地 自然保留地、沙地、盐碱地等

2.3.2 土地利用变化指数模型

土地利用格局演变主要由土地类属、土地类型面积、功能和分布的动态变化构成[36]，是国土空间管理的重要依据[37]。本研究的特色街区土地利用格局演变主要由旅游导向型的地类变化表达，可用“土地利用变化指数模型”量化出土地利用变化强度、速度及功能转化的特征，具体表达式如下：
（1）土地利用变化强度，表示不同类型土地变化的强弱程度。土地利用变化越强，研究区开发建设强度越高，土地利用率也越高。反之，土地利用率则越低[38]。其表达式如下：
S = U i × 100 / ( U × T )
其中，S表示某一类型土地利用变化的强度；Ui表示第i类土地在研究时段内的绝对变化量（i=8）；U表示各类土地的变化总量（绝对变化总量）；T为研究时段，一般以年为单位。
（2）土地利用变化速度，主要由单一土地利用动态度模型与综合土地利用动态度模型表示。单一土地利用动态度模型指某研究区在一定时间范围内某土地利用类型的数量变化情况，综合土地利用动态度模型指一定时间范围内研究区所有土地利用类型的数量变化[39]。
单一土地利用动态度指数由K表示[39]，公式如下：
K = ( U b - U a ) U a × 1 T × 100 %
式中， U a 、 U b分别表示研究期初及研究期末某一类型的土地利用的面积；T表示研究时段，以年为单位。
综合土地利用动态度指数由LC表示，公式如下：
L C = ∑ a = 1 n ∆ L U a - b 2 ∑ a = 1 n ∆ L U a × 1 T × 100 %
式中， L U a为检测起始时段第a类土地利用类型的面积；ΔLUa-b为检测时段第a类土地利用类型转换为第b类土地利用类型面积的绝对数量；T表示研究时段，以年为单位，所以LC表示该研究区土地利用的年变化率。
（3）土地利用功能转换。土地利用功能转换主要参考土地利用转移矩阵。转移矩阵将各类土地利用变化转移的面积以矩阵形式呈现，基于结构分析和变化方向分析，具体描述出土地利用的结构特征与功能类型变化[40]。转移矩阵表示为：
S t a t b = S 11             S 12           …           S 1 n S 21             S 22           …           S 2 n …             …             …             … S n 1             S n 2           …           S n n
式中，S为面积；n为土地利用的类型数；ta、tb分别为研究初期与末期的土地利用类型。本研究采用ArcGIS中Analysis Tools的Intersect功能，建立历时的土地利用类型转移矩阵，以表达各土地利用类型功能变化的趋势。

3 特色街区楚河汉街用地格局演化分析

3.1 土地利用变化强度与速度

2011—2016年的提速扩展阶段，旅游用地年扩展强度最大，达到3.69%，而“其他用地”缩减强度和速度均最大，为5.44%和-8.72%。由综合土地利用动态度10.01%可知，该阶段UTC内部土地利用动态变化较快。综上，2011—2016年楚河汉街UTC的土地开发和转化较迅速，有序推动了楚河汉街UTC土地利用空间的调整优化，旅游要素呈现多样化聚集形态，休闲娱乐服务功能得到较大提升。
2016年以来的平稳发展阶段，通过各土地利用类型的不断转化，商服用地的扩展强度和土地利用动态度最大，为3.27%、4.91%，而其他用地的年缩减强度和缩减速度最大，达到5.80%、-10.09%。由土地利用动态度（综合动态度9%与各土地利用类型的单一动态度）可知，相比提速扩展阶段，该阶段各建设用地的土地利用动态变化缓慢。总之，2016—2021年楚河汉街UTC内部旅游、水域、商服、交通等用地不断扩张，但土地开发速度放缓，街区产业系统趋于成熟，楚河汉街UTC土地利用空间日渐饱和（表2）。
表2 楚河汉街UTC土地利用变化强度、动态度（2011—2021年）

Tab. 2 Intensity and dynamics of land use change in Chu River Han Street (2011-2021)

土地利用类型 幅度（%） 土地变化强度S（%） 单一土地利用动态度K（%）
2016—2021年 2011—2016年 2016—2021年 2011—2016年 2016—2021年 2011—2016年
绿地 -0.18 -0.41 1.39 3.01 -3.61 -5.83
水域 0.16 0.08 1.58 1.65 3.11 1.73
旅游用地 无 0.14 3.69 0.94 无 3.13
道路交通用地 0.37 0.05 2.91 0.98 7.33 1.11
公共服务用地 -0.15 -0.06 2.44 1.15 -3.08 -1.05
住宅用地 -0.03 0.09 0.57 3.20 -0.54 1.92
商服用地 0.32 0.20 1.99 3.27 6.47 4.91
其他用地 -0.44 -1.02 5.44 5.80 -8.72 -10.09

3.2 土地利用功能转化特征

2011—2016年提速扩展阶段之前，街区土地利用类型以村居用地为主，但随着提速阶段旅游市场的快速发展，住宅用地的转出面积和转入面积均最大，为116.70 hm2和112.35 hm2，净减少4.15 hm2，而旅游用地的转出转入面积最小，为0 hm2和20.54 hm2，其他用地缩减最多，达到30.31 hm2（表3）。总之，各土地利用类型间相互转化导致绿地和其他用地的缩减，一定程度上表明特色街区内各类用地功能不断突出，特别是以旅游用地为核心凸显出的休闲娱乐功能。
表3 楚河汉街土地利用转移矩阵（2011—2016年）

Tab. 3 Land use transfer matrix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2011-2016)

2011年 2016年
绿地 水域 旅游用地 道路交通用地 公共服务用地 住宅用地 商服用地 其他用地 总计
绿地 16.58 3.07 3.76 2.25 1.09 1.55 1.01 13.57 42.88
水域 2.37 51.72 0.00 1.31 0.00 0.00 0.00 0.72 56.11
旅游用地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道路交通用地 1.43 1.99 0.74 31.69 4.13 3.01 2.12 0.22 45.34
公共服务用地 0.42 0.00 0.00 6.74 59.27 2.22 17.00 2.28 87.94
住宅用地 5.97 0.00 1.59 8.55 4.02 71.80 8.67 16.10 116.70
商服用地 0.00 2.81 7.88 4.27 1.51 5.02 12.73 0.00 34.22
其他用地 8.29 5.55 6.57 6.01 4.45 28.75 3.50 6.41 69.53
总计 35.06 65.14 20.54 60.82 74.45 112.35 45.04 39.29 452.70

注：为更精确表述各类土地面积，总计并非各土地类型面积保留两位小数点后的相加结果，而是基于原始数据（未保留小数点）计算出后再保留的两位小数数值，下表同。

2016年以来的平稳发展阶段，在建设用地类型中，住宅用地的转出与转入面积仍最大，为111.68 hm2和122.10 hm2，净扩张10.42 hm2，而旅游用地转入面积最小，绿地、公共服务用地等转入旅游用地均小于2 hm2（表4）。总之，基于旅游业的高质量发展和社会经济的健康发展背景，商服用地、道路交通用地以及公共服务用地转入住宅用地的规模最大，但对其他用地的吸纳面积减少，逐渐呈现向土地集约化倾斜的趋势，多元业态下的土地利用功能基本趋于稳定。
表4 楚河汉街土地利用转移矩阵（2016—2021年）（hm2）

Tab. 4 Land use transfer matrix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2016-2021) (hm2)

2016年 2021年
绿地 水域 旅游用地 道路交通用地 公共服务用地 住宅用地 商服用地 其他用地 总计
绿地 16.10 6.36 0.53 1.53 2.25 0.25 6.82 0.82 34.66
水域 0.03 57.38 0.00 7.91 0.00 0.00 0.00 0.00 65.32
旅游用地 0.02 3.61 13.68 1.78 1.08 0.36 0.00 0.00 20.54
道路交通用地 3.27 2.08 6.26 23.40 7.91 9.86 5.46 2.08 60.32
公共服务用地 1.82 0.00 0.17 7.70 44.45 18.22 0.54 0.69 73.60
住宅用地 1.33 0.00 1.94 10.20 8.48 72.53 12.11 5.09 111.68
商服用地 0.65 0.00 1.22 5.66 3.15 4.76 28.09 0.73 44.27
其他用地 1.46 1.04 0.00 5.79 2.41 16.12 2.84 9.88 39.54
总计 24.68 70.48 23.81 63.98 69.73 122.10 55.86 19.28 449.93

3.3 土地利用空间格局变化

通过对特色街区楚河汉街土地利用变化强度、速度和功能转化特征的分析，可进一步结合表5、图2探究UTC土地利用格局演变规律。具体如下：
表5 楚河汉街各土地类型面积及变化（2011—2021年）

Tab. 5 Area and changes of various land types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2011-2021)

土地类型 2011年 2016年 2021年 2011—2016年
变化面积（hm2）		 2016—2021年
变化面积（hm2）
面积（hm2） 面积（hm2） 面积(hm2)
绿地 42.98 35.23 24.97 -7.75 -10.26
水域 56.45 65.24 70.87 8.79 5.63
旅游用地 0.00 20.54 23.75 20.54 3.21
道路交通用地 44.19 60.38 63.74 16.19 3.36
公共服务用地 88.28 74.70 70.79 -13.58 -3.91
住宅用地 116.50 113.33 124.23 -3.17 10.90
商服用地 34.25 45.32 56.46 11.07 11.14
其他用地 69.52 39.20 19.42 -30.32 -19.78
图2 楚河汉街土地利用结构与功能变化（2011—2021年）

Fig. 2 Changes in land use structure and function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2011-2021)

2011年以前的缓慢发展阶段，由图2a可知，特色街区楚河汉街土地类型较少，以住宅用地为主，且水域、绿地的土地利用格局基本形成。该阶段的土地利用格局主要受资源禀赋和区位环境等内部驱动因素的影响，各土地利用类型之间较少发生转换。
2011—2016年的提速扩展阶段，结合图2a、2b和表5可知，旅游用地经过商业性服务要素的整合，规模扩大了20.54 hm2，构成以楚河左岸为主线，“烟霞路”“沙湖大道”“中北路”以及“东湖路”相互交叉而成的“四区一轴带”形态；在旅游驱动下，住宅用地由2011年的研究区西侧延伸至东侧的复地·东湖国际小区等城市住宅用地；商服用地呈向东南扩展的态势；经过中央文化区建设项目等举措的落实，水域相比缓慢增长期多了“楚河”面积；道路交通用地吸纳住宅用地、公共服务用地和其他用地等土地利用类型的面积，由最初的“两横一纵”转化为“四横四纵”的道路格局；公共服务用地仍分布于中北路右侧与西南；绿地主要以廊道和斑块形态呈现，但片状绿地缩减，分布于住宅用地的点状绿地增多；其他用地经过绿地、旅游和住宅等用地的转化，主要集中于西南以及东北小部分片区。综上，该阶段街区的土地利用类型在旅游市场快速扩张、城乡道路建设、住宅提档升级等因素的推动下不断发生转化，从而构成了新的空间格局形态。
2016年以来的平稳发展阶段，由图2（b）和2（c）可知，旅游用地呈现稳定态势，餐饮、住宿及娱乐功能区块仍集中分布于道路一侧；东湖国际等主要的住宅建设地集中于汉街两侧；商服用地广泛分布于中北路两侧，尤其以片状聚集于乐业路以北；水域面积仍呈“两湖一河”格局；经轨道交通建设项目和大型节事活动等推动，道路交通用地在“四横四纵”基础上完善了西南和东北侧住宅用地的内部道路，由此构成不同方位的交通路线；公共服务用地布局形态变化较小，小面积延伸至西北；绿地分布格局仍主要聚集在水果湖与沙湖两岸；其他用地无规律且小面积分布于东湖西路和乐业路外围区域。该阶段，旅游用地、水域、道路等用地的空间布局已基本成型，基于对旅游市场品质化的追求，区域内土地利用格局小幅度小规模变动，总体呈稳步发展态势。

4 楚河汉街特色街区用地格局演化机制

综合楚河汉街特色街区的土地开发历程发现，楚河汉街作为旅游功能极强的特色街区，其土地利用格局受到旅游业的影响已突破了传统街区关联产业的范围。在此背景下，楚河汉街土地利用格局通过内外力的双重驱动呈现出复杂动态的演变过程（图3）。
图3 楚河汉街土地利用格局演变机制图

Fig. 3 Evolution mechanism of land use pattern of Chu River Han Street

4.1 资源禀赋和区位优势等内驱力塑造了特色街区的土地利用格局基底

2011年以前的缓慢发展阶段，特色街区楚河汉街受资源禀赋和区位优势等内驱力的推动，形成了用地格局的基底，提升了产业要素的聚集性。街区内主要以村居用地为主，特有的自然资源与人文资源一定程度上成为水域用地、绿地和旅游用地转换为其他用地的天然约束。其中，自然资源主要包括沙湖、水果湖以及依附于两湖的绿化植物，楚河汉街土地利用格局的分布受自然本底的影响具有明显的片状特征，构成以水域和绿地为基底的空间格局，后经过两湖连通促使旅游用地雏形出现，以荆楚文化为主的人文资源为街区景观再造提供有力的支撑。至此，资源禀赋有效反映了水域和绿地最初的土地利用格局，并通过要素优化配置，提升其对未来旅游用地的塑造力；楚河汉街的自然区位、商业区位以及功能区位优势吸引了旅游休闲产业要素的集聚，赋予了该空间旅游休闲功能，为旅游用地的形成提供了支撑条件。总之，该阶段以住宅用地为主，绿地和水域用地结构不断重组与更新的土地分布格局完成，为2011—2016年提速扩展特征的土地利用格局提供转化条件。

4.2 政府与市场合力推动特色街区土地利用旅游化，调控系统保障多元主体参与，加速了土地利用变化速度

2011—2016年的提速阶段，原住居民与外来游客对旅游市场的需求不断增加，街区休闲娱乐项目建设加快推进，吸纳更多的外来居民落户，促进了休闲生活圈的打造。街区先后将商服用地、公共服务用地转为住宅用地，用于加大高档住宅区的建造，稳固旅游用地核心地位的同时，不断促使街区整体的土地利用结构发生变化，构成了旅游休闲占主导的产业链条，旅游用地扩展强度加大；同时，依据《武汉市总体规划（2010—2020年）》、《武昌区“十三五”商业网点规划》等规划要求，政府加快了文化产业、商业等新兴项目的落地，整合城市内文旅休闲空间，扩大了旅游用地、道路交通用地和商服用地规模，街区的用地格局呈现“四区一轴带”的旅游用地、“四横四纵”的交通用地和商服用地向东南延伸的态势；在多方利益者的相互作用下，政府与市场导向、旅游发展与经济社会发展、旅游资源开发与保护之间的协同性凸显，更多利益相关者参与到特色街区的项目打造，尤其是凸显社会经济功能的“三旧改造”和新型住宅用地、轨道交通的规划为旅游市场提供便捷，总体推动特色街区土地利用快速变化，以居住为主导的功能向购物餐饮、休闲娱乐以及文化体验功能转化。

4.3 旅游市场“品质化”需求驱动特色街区土地利用集约化发展

平稳发展阶段，街区发展转型基本完成。在旅游市场需求“品质化”追求的背景下，政府的作用力逐渐弱化，企业与经济市场之间的调节机制基本稳定，原住居民与外来游客对旅游休闲市场的需求一致并持续增加，而旅游用地与各用地之间的转换面积较小，商服用地扩展强度大，服务体系逐渐完善，符合居民与游客对生活空间的需求。住宅用地吸纳其他用地规模减少，土地利用率明显提高，驱动着街区土地朝着集约化方向发展。该阶段相比提速扩展阶段土地利用动态变化整体放缓，片状分布的商服用地、中北路以东大面积的公共服务用地、“两湖一河”格局的水域面积、“四横四纵”基础上多方位通行的道路交通用地、水果湖与沙湖两岸的绿地等用地格局已基本成型，土地利用空间格局趋于稳定。街区内业态更加多元丰富，交通、餐饮、住宿、休闲娱乐和购物功能区块集中，业态聚集性强，街区已成为武汉市重要的旅游休闲热点区[31]。
总之，特色街区楚河汉街是在旅游市场需求、政府政策导向以及调控系统等因素的推动下，将人文要素和自然要素与街区空间进行人为整合的产物，是大城市功能结构优化背景下人地关系相互作用的结果。伴随着政府和企业对街区资源禀赋和区位环境精准的科学评价及定位，街区内水域用地和绿地的布局基调不断提升对未来旅游用地的塑造力；旅游市场需求引起的内部居民迁出以及高消费水平居民纳入，促使住宅用地特别是高档住宅规模的加剧，同时推动了业态结构的完善及功能用地的聚集；政府通过完善交通系统以及规划商业网点，扩大了旅游用地、道路交通用地和商服用地；通过调控系统的协同性实现了街区土地利用功能转化等，使街区由2011年以前的居住功能主导发展到2011—2016年的旅游休闲娱乐功能主导，并在旅游市场品质化需求下，演化到如今的以文旅为主导多业态并存的城市旅游综合体模式（图3）。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

本研究依据土地利用变化指数模型和GIS空间技术揭示了2011—2021年特色街区楚河汉街土地利用的空间格局演化规律。（1）2011—2021年，特色街区楚河汉街空间扩展以旅游用地、道路交通用地、商服用地和水域等建设用地扩张，绿地、其他用地退化为主要特征，时空差异明显。具体地，2011—2016年提速扩展阶段，特色街区内部土地开发强度较快，以旅游用地为主。2016—2021年的平稳发展阶段，商服用地变化面积实现最快增长，而其他用地呈最快缩减态势。两个阶段的土地变化强度下降，街区土地利用空间逐渐饱和。（2）特色街区楚河汉街功能格局逐渐呈现文化旅游区为核心，高级住宅区、商业区与公共服务区综合发展，且公共服务用地向街区外围分布的布局模式。功能转换过程中，街区内其他用地逐渐转化为住宅用地、旅游用地、商服用地、道路交通用地等城市建设用地，其功能由村居/住宅功能为主导向休闲娱乐、观光游览、购物餐饮及高级化居住空间于一体的综合服务功能分散。（3）十年间特色街区楚河汉街空间布局趋于稳定，“四横四纵”的道路布局、“两湖一河”的水域布局以及“四区一轴带”的核心旅游用地等格局已成型。（4）楚河汉街土地利用格局的演变是人地关系相互作用的结果，内部驱动和外部驱动动态交互的产物。

5.2 讨论

特色街区作为大城市街区经济发展的重要空间载体，基于土地利用视角刻画不同发展阶段的空间布局、功能特点和演变特征将对大城市空间结构的优化提供重要指导意义。特色街区楚河汉街自2011年至今短短十年时间，在内外部因素的驱动下，土地利用变化强度与速度经历了由强劲到平稳的过程，其土地利用功能由单一的居住功能演变到旅游休闲娱乐综合功能。特色街区土地利用旅游化过程中人地关系短期内得到有效互动，已发展成为具有产业集聚和辐射效应的城市旅游综合体。
本研究中，特色街区楚河汉街作为典型的“景观再造型”街区，其土地利用空间格局演变呈现出与传统历史街区不同的特点。
首先，两类街区公共空间对街区周边区域的带动强度不同。传统历史街区的公共空间多为建筑等实体之间的间隙存在[30]，空间较为封闭且缺少活力，且业态雷同，无法有效带动周边区域的功能转换；而“景观再造型”特色街区主要利用场地与景观设计相结合，在建筑实体空间纳入具有景观特性的设计，促进了街区室内外之间的空间联动，由此赋予公共空间不同的功能区块，增强内外部空间的使用率，带动性较强。楚河汉街的公共空间在旅游化背景下发生功能置换，并以综合型功能置换形式保留空间中部分原有功能，如核心主导功能文化休闲、依附功能生活居住，同时通过新需求进行更新以平衡历史特性与城市特色，最终楚河汉街由以街道空间为主的公共空间表现出的较为单一的居住功能逐渐演变为集休闲娱乐、观光游览、购物餐饮及高级化居住空间于一体的复合功能体系，公共空间立体化明显。
其次，两类街区中的文化元素与城市特色的关联度不同。传统历史街区需要在尊重历史街区的传统语境基础上更新改造[41]，但相比特色街区，传统街区的文化性与地方性浓厚，过分渗入现代城市元素，会降低传统街区整体的文化价值；而“景观再造型”的特色街区则会以新建区域的功能保护区域文化，如楚河汉街的汉秀剧场，既体现荆楚文化底蕴，也能突出楚汉文化与现代表演艺术相融合的特色。传统历史街区重在“传统”，而特色街区重在“再造”。显然，无论在格局还是功能演变上，两者因发展的侧重点不同，城市特色和形象的塑造也存在差异。
最后，两类街区空间格局受历史环境的影响程度不同，其演变过程存在差异。传统街区综合考虑历史环境，包括历史形成的区块分布、传统机理以及用地归属权等[42]，力求展现街区传统风貌，因此多基于原有地块分布进行演变，其演变过程受历史环境影响较大；而“景观再造型”特色街区前期受历史建筑与交通线等的影响较小，集中分布于核心地段，但后期为尽量满足游客的不同需求趋向无规则分布，因此其演变过程主要受市场需求的影响，而非历史环境。
综上，保护型街区在土地利用和空间格局打造上具有明显的空间局限，但所承载的文化元素为其赋予了独特的空间文化功能。景观再造型街区从规划开发角度具有较大的发挥空间，但也极易陷入土地利用不合理和空间格局不均衡的局面。尽管保护型街区和景观再造型街区的在土地利用空间格局演变中呈现出了明显特征差异，但两类街区的发展均无法脱离所依托的空间载体（土地）以及空间格局，因此关注特色街区土地利用空间格局的动态变化可为同类型城市街区空间的开发和改造提供一定的经验和基础。而围绕这一特殊地域类型的研究，未来可通过该地域空间下业态结构特征和经济辐射效应的分析来进一步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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