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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TOURISM >

2024 , Vol. 14 >Issue 6: 1272 - 1292

DOI: https://doi.org/10.12342/zgstly.20240245

Wellness tourism

Theoretical exploration, industrial practice and health effects of wellness tourism in China

  • Jiang Yiyi , 1, 2 ,
  • Wang Zhaofeng 3 ,
  • Liu Minkun 4 ,
  • He Mang 5 ,
  • Zhong Lina 6 ,
  • Gong Shengsheng 7 ,
  • Gao Xiaolu 8 ,
  • Li Mimi 9 ,
  • Yang Zhenzhi 10 ,
  • Wang Shifeng , 1, *
Expand
  • 1. School of Leisure Sports and Tourism, Beijing Sport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 2. Tourism College of Hunan Normal Universily, Changsha 410081, China
  • 3. School of Tourism Management, Sun Yat-Sen University, Zhuhai 519080, China
  • 4. School of Urban & Environmental Sciences,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 5. School of Hotel and Tourism Management, Hong 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 Hong Kong 999077, China
  • 6. Research Bas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Winter Olympic Culture and Ice and Snow Sports of Beijing, Beijing 100084, China
  • 7. School of Business,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530004, China
  • 8. School of Tourism Management, Beijing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24, China
  • 9.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 Beijing University of Civil Engineering and Architecture, Beijing 100044, China
  • 10. Tourism School,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4, China
* Wang Shifeng. E-mail:

Received date: 2024-09-05

  Revised date: 2024-12-07

  Online published: 2025-03-24

Fold

Abstract

Wellness tourism has an important value in serving national strategy, industrial practice and individual health. This paper discusses issues related to the theory, industrial practice and health effects of wellness tourism. The study concludes that: (1) wellness tourism is a multi-industry and multi-dimensional industrial model centered on the health industry, including health, tourism, senior-care, wellness, physical examination,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and it has a unique value in the personal, economic, social and ecological aspects. (2) Wellness tourism consumer group can cover the whole life cycle of the population, and the consumption motives are diversified, yet the mismatch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 is problematic. (3) Wellness tourism is highly dependent on high-quality ecological resources, thus the transformation of destination image from visual landscape to in-depth experience is the precursor of the trans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sightseeing to recreation and health resort tourism, and its evaluation and brand construction should concentrate on the tourists. (4) The development of wellness tourism is faced with the concept of inconsistency, homogeneity of products, the lack of quality standards, the shortage of specialized talents and the health effect that cannot be scientifically measured, and other specific problems; meanwhile, it should respond to the social concerns regarding the migration of senior population. (5) Wellness tourism as a linking element for mental health, can enhance the well-being of the individual's life, and realize physiological health effects through the support of environmental perception, physical participation and social interaction, and it is also a preventive tool for mental illnesses. Informed by the national strategy of Healthy China and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wellness tourism in the new era, academics should strengthen the theoretical and methodological research under the cross-disciplinary perspective, so as to provide scientific support for the practice of wellness tourism and its health effects.

Key words： wellness tourism; health industry; consumer motivation; industrial integration; health effects; population ageing; tourism experience

Cite this article

Jiang Yiyi , Wang Zhaofeng , Liu Minkun , He Mang , Zhong Lina , Gong Shengsheng , Gao Xiaolu , Li Mimi , Yang Zhenzhi , Wang Shifeng . Theoretical exploration, industrial practice and health effects of wellness tourism in China[J]. ECOTOURISM, 2024 , 14(6) : 1272 -1292 . DOI: 10.12342/zgstly.20240245

笔谈召集人：蒋依依，北京体育大学体育休闲与旅游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领域为旅游地理、体育旅游、奥运遗产等；入选国家"万人计划"青年拔尖人才、文化和旅游部旅游业青年专家、国家体育总局"优秀中青年专业技术人才百人计划"；社会学术兼职有《中国生态旅游》编委、北京市冬奥文化与冰雪运动发展研究基地研究员、中国应急管理学会理事兼体育赛事活动与安全工作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国地理学会旅游地理专业委员会委员、世界旅游城市联合会特聘专家等。
随着现代社会的高速发展，人们生活节奏加快、工作压力增大，慢性病和亚健康状态日益普遍，对健康的需求随之上升。康养旅游作为一种融合健康管理与休闲旅游的新型旅游形式，有效契合了当下人们对健康生活方式的追求。《"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要发展健康服务新业态，"积极促进健康与养老、旅游、互联网、健身休闲、食品融合，催生健康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此后，国家层面陆续出台多项政策文件，大力促进康养旅游发展。《"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提出"发展康养旅游，推动国家康养旅游示范基地建设"。康养旅游不仅是促进银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更是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当前中国康养旅游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各类康养旅游产品和服务不断丰富，产业关联和带动效应日趋显著，有望成为旅游业乃至社会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但康养旅游理论研究较为滞后，对产业实践的指导作用极为有限。为此，《中国生态旅游》编辑部诚邀国内康养旅游领域专家，重点围绕康养旅游的有关理论、产业实践与健康效应等展开讨论。

1 内涵价值与消费动机

1.1 康养旅游的理论内涵与基本任务

（王兆峰，湖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旅游经济等。）
【核心观点】 康养旅游是以健康产业为核心，包含健康、旅游、养老、养生、体检、防治等多种功能，结合康复疗养、生态保护、文化娱乐、体育锻炼、健康教育、传统医药等多业态多维度的产业模式，发展康养旅游契合人民对健康生活、美好生活需求的愿景，是落实"健康中国"国家战略的重要手段，并呈现出鲜明的时代任务：一是以改善健康为出发点，落实"健康中国"战略；二是以多维开发模式为载体，实现高质量发展；三是以优质资源为吸引力，推进乡村振兴；四是以传统文化为基础，促进文旅深度融合；五是以数字技术应用为手段，赋能智慧康养。

1.1.1 理论内涵

国外关于康养旅游的研究较早，研究成果与具体实践相对成熟，对于康养旅游的概念有更广泛、更清晰的认识，认为广义的康养旅游是"依托优良的自然环境、传统与现代养生文化，释放压力，调整心态，为保持身心健康，在休闲空间中体验按摩、桑拿、疗养等项目，以及出于健康目的在旅行和旅居中进行的所有活动的总和"。康养旅游强调身心一体，追求健康、快乐、幸福和长寿，注重健康和心理感受、产品和服务的质量及性价比、在旅游目的地居住时间长和重复消费比例高及重游率高等特点，涵盖医疗、养老、旅游、健康、文化、生态等诸多要素融合的产业融合体，这一理论内涵目前在国外得到广泛认可。中国学者普遍认为，康养旅游与老龄客群、阳光越冬、温泉洗浴、森林吸氧、医疗等要素密切相关，但关于康养旅游的概念尚未达成普遍共识。《国家康养旅游示范基地》标准（LB/T051-2016）把康养旅游定义为：通过养颜健体、营养膳食、修心养性、养心养生、关爱环境等各种手段，使人在身体、心智和精神上都达到自然和谐优良状态的各种旅游活动总和，强调旅游与健康养生和养老结合起来，达到身心健康的目的。康养旅游服务于全年龄段、全体居民，由健康、养生养心、养老向医疗、文化、体育等诸多业态延伸，逐渐形成一个整体的生态系统。
从字面意义来理解，康养旅游顾名思义为健康养生类旅游，是通过旅游获得健康的一种方式，国际上称为医疗健康旅游。学者们认为健康旅游为"康"，养生旅游为"养"，以治疗和恢复身心健康为主要目的，为游客提供身心的舒缓与疗愈，注重维护和提升个人的健康状态，重视身心的平衡与和谐。促进健康管理，养老和疾病的预防、治疗、康复等，统称为康养旅游，强调生命安全健康与生活品质质量。康养旅游是以健康产业为核心，包含健康、旅游、养老、养生、体检、防治等多种功能，结合康复疗养、生态保护、文化娱乐、体育锻炼、健康教育、传统医药等多业态多维度的产业模式，契合人们对健康生活、美好生活需求的愿景，是落实"健康中国"国家战略的重要手段。

1.1.2 基本任务

第一，以改善健康为出发点，落实"健康中国"战略。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健康中国"战略高度重视，积极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并提出"要把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人民健康是民族昌盛和国家强盛的重要标志，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完善人民健康促进政策。"等系列重要论述，为健康中国建设指明方向。在人口老龄化、亚健康背景下，康养旅游是增进人民健康福祉的有力武器。一方面，康养旅游促进人民身体健康。人们倾向于选择比居住地气候更舒适、生态更宜居、景观更优美的目的地，旅行中较多的户外活动显著改善人们的健康状态；另一方面，康养旅游促进心理健康。已有研究表明，康养旅游作为心理健康疏导的重要内容与方法，能够缓解游客精神疲劳、睡眠时长、压力状态。
第二，以多维开发模式为载体，实现高质量发展。全球康养旅游市场增速为旅游业增速的两倍以上，其中，亚太地区的康养旅游人数增速最快。康养旅游市场需求旺盛，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新市场、类型众多的新模式、特色鲜明的多元化产品体系，其中发展较快的业态包括中医药康养、温泉康养、森林康养等。此外，运动康养、文化康养、农业康养、饮食康养、地产康养、冰雪康养，以及沙疗、水疗等康养旅游方式尚在开发之中。随着康养旅游特色的不断挖掘，以江苏中国医药城、湖南灰汤温泉、浙江天目山"森林康复医院"、重庆长寿大洪湖-红树林未来城市度假村、大黄山世界级休闲度假康养旅游目的地、贵州茶寿山森林康养基地、黑龙江五大连池风景区、汕尾文旅康养房地产、张家口崇礼奥林匹克公园为代表的康养旅游目的地，通过打造具有核心竞争力的康养旅游品牌，吸引更多游客慢下来、停下来、留下来，促进消费提质增效、优化旅游产业结构和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第三，以优质资源为吸引力，助力乡村振兴。乡村拥有优质的景观资源、良好的空气质量、原生态的农耕资源以及丰富的传统文化等康养优质吸引物，大力发展"康养旅游+"多元产品、多种业态、多维模式，不断完善康养旅游基础设施，提升规范化、标准化产业服务，通过资源整合能够有效激活农村产业、协同带动相关行业发展，吸引农民工返乡创业、城市创客下乡创业、游客来乡度假旅游，进而提升农民收入水平，助力农民在家门口脱贫致富。同时，康养旅游作为健康、综合、美丽、幸福产业，既深切满足人民群众对身心健康和高品质生活的追求，又是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抓手。
第四，以传统文化为基础，促进文旅深度融合。中国自古以来讲究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离境坐忘""清静无为"等均体现了传统康养思想。发扬民族、宗教、医药、茶道、饮食、武术、体育、哲学、非遗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特色文化，通过中药材种植基地、中医院、治病中心、中医药博物馆等进行疗养体验，从修心到养生，富有民族特色的健康理念和方法为健康养生奠定文化基础。新时期应坚持高质量发展，积极探索传统康养文化与旅游深度融合的实现路径，在全国不同区域打造融中医疗养、康复、养生、文化传播、商务会展、中药材食疗、科考与旅游于一体的、特色鲜明的、类型多样的文旅康养高水平集聚区建设，走深走实文旅康养深度融合发展之路。
第五，以数字技术应用为手段，赋能智慧康养。《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5年）》强调，促进新一代信息技术在健康及养老领域的集成创新和融合应用，提升健康养老产品及服务的智慧化水平，满足老年人多层次、个性化的养老需求。智慧康养已深入到世界多国的养老体系建设中，并解决诸多养老难题。如葡萄牙建立生活监控、辅助系统，提升老年人的健康水平及生活便利度；瑞士利用室内传感数据的集群系统为养老监测提供大数据分析。于此，康养企业应充分吸取先进经验，在技术、数据、信息、服务层面不断加强技术协同应用能力，建立数字养老平台，不断完善康养目的地数字基建，以老年人、亚健康群体为中心，持续优化康养数字设施及产品设计，进行适老化改造，充分体现智能化应用中的人文关怀，倡导"代际共融"，鼓励青年人帮助老年人解决日常生活中遇到的网络使用问题，增强老年人使用智能产品的能力。

1.2 康养旅游的价值蕴意与市场需求

（蒋依依，北京体育大学体育休闲与旅游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体育旅游、奥运遗产等。）
【核心观点】 康养旅游作为一种新兴的消费业态，不仅契合老年人对健康养老的需求，更在多个层面上展现出其独特价值。个人层面是满足人们美好生活需要的有效途径，经济层面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社会层面是缓解诸多社会矛盾的有力举措，生态层面是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绿色载体。此外，康养旅游消费群体覆盖面大，并非"银发一族"专属，能覆盖包含婴幼儿、青少年、中年人和老年人等全生命周期人群。

1.2.1 价值蕴意

第一，康养旅游是满足人们美好生活需要的有效途径。首先，在快节奏、高压力的现代社会，人们都在寻求一种能够放松身心、提高生命质量的生活方式。康养旅游通过提供丰富多样的健康养生项目，如瑜伽、冥想、森林、温泉疗养等，帮助人们从繁忙的生活中抽离出来，享受身心的放松和精神的愉悦。其次，康养旅游的个性化和多样化服务迎合了人们对高品质生活的需求。无论是康养度假村的健康套餐，还是专业的医疗康养服务，消费者可根据自身需求选择最适合的项目，获得定制化的康养体验。此外，康养旅游还注重精神层面的满足，通过自然环境和文化体验，提升游客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第二，康养旅游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一方面，康养旅游带动多个产业链条联动发展。从"食住行游购娱"6要素与产业链条进行横向连接[1]，以"康养旅游+"为核心，与农业、林业、医疗、文化、旅游、地产等多产业融合，不断延伸产业链条。此外，康养旅游不仅提供传统的旅游服务，还配备专业的医疗设施和健康管理团队，为老年游客提供全面的康养服务，这种跨产业的产品与服务融合创造出新的经济增长点。另一方面，康养旅游对地方经济具有显著的拉动作用。地方政府和企业依托本地的自然资源和文化特色，发展康养旅游项目，吸引不同年龄层次的消费群体，带动当地就业和区域经济发展。如海南省利用其独特的气候和环境优势，大力发展康养旅游，成为全国著名的康养旅游目的地，有效推动了地方经济的增长。
第三，康养旅游是缓解诸多社会矛盾的有力举措。一是缓解城市化带来的压力。现代大城市普遍面临交通拥堵、环境污染、住房紧张等社会矛盾，而康养旅游作为城市居民到自然环境优美的地区进行休闲康养的载体，不仅让人们享受清新的空气和宁静的环境，还能减轻城市的承载压力。二是康养旅游为老年人提供社会互动的平台。老年人退休后，社会角色发生转变，适应周围环境能力减弱，人际关系弱化并产生孤独感。为此，老年人需要更多的健康服务和社会交往，康养旅游有利于搭建同龄社群网络方式以缓解孤独感和失落感。三是倡导健康、积极的生活方式。康养旅游有助于提升社会整体的健康水平和幸福感，减少社会矛盾和冲突。通过参与康养旅游，游客能够放松身心、缓解压力，提升地方认同和幸福感知。
第四，康养旅游是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绿色载体。康养旅游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旅游模式。康养旅游项目通常选址于自然环境优美、生态条件良好的地区，在开发过程中注重生态保护，采用环保建筑材料和减少能源消耗等措施，最大限度地减少对环境的负面影响。同时，康养旅游产品通常注重可持续发展理念，鼓励游客在享受康养服务的同时注重环境保护，倡导游客减少碳足迹，如使用公共交通工具、自带环保餐具等，从而推动消费模式向绿色、低碳方向发展。此外，康养旅游有助于增强公众的环保意识。通过亲近自然、体验生态之美，让游客深刻体会到环境保护的重要性，自觉参与环保行动，增强公众的环保责任感。

1.2.2 市场需求

从需求总量来看，康养旅游作为大健康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市场需求保持稳定增长态势。据前瞻产业研究院数据显示，中国康养旅游市场规模从2015年的约400亿元增长到2023年接近1 000亿元，年均复合增速高达20%左右。预计到2028年，其市场规模将接近1 600亿元，这意味着康养旅游拥有着巨大的蓝海市场。从需求群体来看，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程度的持续加深，老年群体对康养旅游的需求显著增加。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底，中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达2.97亿，占总人口比重达21.1%，预计到2050年前后，老年人口数将达到峰值4.87亿人[2]。2023年7月，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中国老年旅居康养发展报告》显示，2020年中国康养旅游人数已达6 750万人次，老年旅游从福利事业向旅游产业转变，从小众市场向主流市场转型[3]，这表明"银发一族"已成为康养旅游消费市场的中坚力量。从需求内容来看，康养旅游消费群体覆盖面大，并非"银发一族"专属。不同的年龄群体对康养旅游的需求呈现差异性。孕妇婴幼儿群体有着优生优育、医疗与保健需求，如婴幼儿健康产品的开发与服务；青少年群体有促进身心健康和心理治疗需求，包含研学康养、运动康养、团建拓展、心理咨询等内容；中年群体有缓解工作压力、健康管理、社交互动等需求；老年群体有养生养老、治疗慢性疾病、提升生活品质、康养旅居等需求。此外，从性别角度来看，女性群体占据康养旅游市场主导地位，其美容养颜、美体塑形等需求较大，尤其是具备一定购买力的年轻女性消费者更加青睐医疗美容康体服务。

1.3 康养旅游的消费动机与影响因素

（刘民坤，广西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康养旅游、乡村旅游、城乡经济等。）
【核心观点】 健康中国背景下，康养旅游者的消费动机是多元的，个体间差异较大。虽然康养旅游消费动机逐步丰富且消费内驱力不断强化，但仍面临着供需错配的难题，主要体现在供需总量、供需结构、供需层次以及供需空间布局4个层面，其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消费者自身因素和外部因素两大方面。

1.3.1 消费动机的供需错配

康养旅游者的消费动机是多元的，个体间差异较大，总体上可分为生理、心理和精神3个层面，并随时代变迁而不断丰富[4]。起始阶段，消费动机主要聚焦于健康养生，人们期望改善身体状况、预防疾病。发展阶段，消费动机扩展至休闲度假、改善心理、放松身心。成熟阶段，消费动机更加综合化和个性化，重心向精神层面侧重，包括追求幸福生活、寻求精神上的宁静、自我价值实现、娱乐和享受[4]。虽然康养旅游消费动机逐步丰富且消费内驱力不断强化，但仍面临供需错配难题，体现在供需总量、结构、层次及空间布局4个层面。
第一，供需总量错配。康养旅游市场需求快速增长而供给相对滞后，从而导致了供需总量错配的难题。《中国国内旅游发展年度报告（2022—2023）》[5]显示，2021年中国45岁以上的中老年游客总出游人次为11.94亿，在国内旅游客源市场占比高达36.81%，其中45~64岁人群为旅游市场的第一大客源，总占比为27.80%。然而，目前的旅游产业还是以中青年为主要目标客群，针对老年群体的定制化、高品质康养旅游产品供给不足，无法完全满足老龄化趋势下日益增长的康养旅游需求。
第二，供需结构错配。产品和服务供给未能充分匹配市场需求的结构性特征。一方面，现有的康养旅游产品大多集中于基础的生活照料、养生、社交等"养"的方面，而对于老年群体日益增长的个性化、专业化需求，如旅居医疗、护理、康复、心理慰藉等供给明显不足。城镇公办养老院以及高档民办养老院中，失能失智老人的平均入住率分别仅为30%和10%[6]，意味着高端、专业化养老服务供给的严重匮乏。另一方面，部分康养旅游者注重旅游过程中的情感互动、文化和研学体验，但市场上符合上述需求的康养旅游产品较少，进一步加剧供需结构错配。
第三，供需层次错配。消费者的需求层次逐渐提高，更加注重体验和服务品质，但是部分康养旅游产品和服务供给质量不高，存在业务范围局限、安全保障不足、员工能力素质不足等问题。多数康养旅游消费者在选择康养旅游产品时，首要考虑的因素是服务品质和体验感受，重视程度远高于价格和地理位置等传统考量因素。由此，部分康养旅游产品和服务供给存在明显短板。
第四，供需空间错配。区域和城乡之间的差异，是中国康养旅游发展不平衡的重要堵点[6]。从区域角度看，东部沿海地区由于经济发达、人口流入，康养旅游服务供给相对充足，但户籍制度门槛限制了外地人口平等、充分地享受康养服务；而中西部地区由于人口流出，留守和空巢老人增加，对康养旅游的需求迅速上升，但服务供给迟滞。从城乡角度看，城市消费需求较高，而与之相对应的农村康养旅游由于经济发展相对薄弱、基础设施落后，供给能力有限，不仅较难满足日益增长的农村老年群体的康养需求，更难充分满足城市外溢的康养旅游需求。

1.3.2 影响因素及优化策略

康养旅游动机的影响因素包括消费者的健康知识水平、人格特质（如乐观态度）[7]、性别、对健康的重视程度[8]、国籍[9]、访问次数（初访或重游），以及外部因素如目的地的政治经济稳定性、法律法规环境、服务获取的便利程度等[10]。围绕康养旅游动机的影响因素，解决多维供需错配难题，需多方面优化供给。
第一，细分市场消费群体，开发多元化康养旅游产品。过去，"银发群体"被视为康养旅游的传统收入支柱。而目前，其他年龄群体的差异化需求促使康养旅游产品迭代升级，将市场进一步细分为亚健康人群、品质生活人群、女性群体等。针对市场新变化，需要以专业康养医学技术为支撑，加快布局康养小镇、康养酒店、康养度假中心等业态，不断增强产业支撑体系来满足康养旅游多元群体的差异化需求。同时，借助人工智能、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数字技术构建生活全场景应用，最大限度共建共享康养服务及相关公共资源信息服务平台，为游客群体提供全天候、多层次、高效便捷的康养服务，同时也对康养服务质量进行监督和控制，确保康养服务及时响应，为其专业化发展奠定基础[11]。
第二，立足地方资源禀赋，打造特色化康养旅游品牌。各地要根据自身资源禀赋优势，对现有可利用的各类资源进行整合与链接，打造特色化康养品牌价值，提高供给能力与质量[12]。具体地，深入评估与分析康养基地的自然与人文康养旅游资源价值，充分挖掘资源特色，开发当地独有的康养旅游产品，如森林康养型、温泉康养型、滨海养生型、文化颐养型、中药养生型、综合康复型等产品，提升康养基地的竞争优势[13]。
第三，优化产业资源配置，完善康养旅游全产业链条。（1）借助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优化康养旅游的公共经营资源配置[14]。这涉及对康养旅游企业及其他相关企业所依赖的共享资源进行战略性投资和管理，如交通设施、医院、通讯设备，以及旅游类互联网平台及终端服务设备等。（2）政府应引领并激励康养旅游相关企业采用数字化管理模式，促进公共经营资源在需求方与供给方之间的有效整合与优化配置，提升资源使用效率。（3）政府引导推进区域合作，强化康养及旅游产业的空间联系与要素流动，推动创新资源向产业链中下游集聚，促进康养旅游全产业链协同增效，最终形成国际康养旅游产业竞争力[15]。

2 产业实践与持续发展

2.1 资源开发与业态融合

（何莽，中山大学旅游学院副院长、副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康养旅游、大数据、休闲运动与管理等。）
【核心观点】 康养旅游依赖于优质的生态资源，良好的生态环境是其发展的必要条件。无论是旅居康养、运动康养、疗愈康养还是研学康养，都需要依托于优良的自然生态来实现。康养旅游以健康、养生和养老为主要业态，契合以身心放松和健康管理为需求的度假客需要。因此，发展康养旅游有助于推动传统观光旅游向度假旅游的转型，促进乡村旅游与康养产业的深度融合，形成文化、体育、旅游和农业多产业融合发展的模式，从而助力乡村振兴和积极应对老龄化。

2.1.1 多维度复合型业态

《康养蓝皮书》将康养定义为涵盖健康、养生、养老3个维度的综合概念，把健康维度定义为由"临终-失能-半失能-临床-亚健康-健康"构成的连续性变量，设定为X轴；养生维度定义为由"身体-心理-精神-人际关系-社会环境"等构成的连续性变量，设定为Y轴，展现生命健康体验层次与要求不断上升；养老维度则指"孕-婴-幼-少-青-中-老"的全生命周期过程，设定为Z轴。依照该定义，康养是一个由健康（X轴）、养生（Y轴）和养老（Z轴）构成的三维空间，各类康养活动和业态都应有相对应的坐标空间[16]。对2 600多个各类康养基地与项目中具体产品的统计分析发现，康养业态非常丰富。从促进健康的手段来看，已经形成包括旅居、运动、疗愈、研学等4种核心业态，展现出康养作为一种全方位、综合性生活方式的广泛应用和深远影响[17⇓⇓-20]。

2.1.2 依托优质生态资源

康养旅游依托良好的自然生态资源，无论是旅居康养、运动康养、疗愈康养，还是研学康养，优质的生态环境是其必要条件。旅居康养注重环境的宜居性，能够为人们提供舒适的生活和疗养场所[17-18]。运动康养离不开好的自然环境，如开展徒步、骑行、登山等户外项目，都是借助自然之力促进身体健康[19]。疗愈康养大多通过温泉、中草药、森林浴等自然疗法作用于人体，以达到预防、治疗、保健的目的。研学康养则通过生态教育和实践活动，满足精神需求，提升文化素养，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因此，康养旅游离不开生态文明的支撑，是践行"两山理论"的重要实践。人们越注重健康，越追求健康的生活方式，就越能深刻领悟到"绿水青山"的价值。同时，康养旅游更是直接将生态资源转化为康养产品，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前提下实现经济增长，形成可持续的正反馈机制。

2.1.3 文体旅农融合发展

一方面，推动传统观光地向度假旅游地的转型。传统观光旅游目的地主要以视觉景观为主要吸引物，吸引以打卡拍照为主要动机的观光客群，游客的度假需求未能充分释放。只有当观光地的核心吸引物和目的地形象由视觉景观转变成深度体验时，该观光地才可能转型成度假地，而以健康、养生和养老为主的康养业态，契合以身心放松和健康管理为需求的度假客需要。近年来，传统观光旅游地不断引入康养业态，深挖地方特色文化，推进"文旅+康养"融合发展，积极打造康养旅游目的地形象，为旅游业的提质增效提供新动能和新空间，有助于向康养旅游度假产业转型升级。
另一方面，促进乡村文体旅农深度融合发展。康养旅游依托当地特色优质农产品发展康养农业，针对不同游客群体需求，提供个性化、差异化产品和服务，面向老年群体开发具有保健功能的生态健康食品，实现"食养"；挖掘道家、民俗、历史等传统文化，打造利于以文养心精神层面的康养文化产品，促使康养者修身养性、回归本真；依托地形地貌或气候条件引入户外康体养生产品，以"动"养身[19]。另外，特色乡村引入康养业态能够有效激发老干部、老战士、老专家、老教师、老模范等"五老"群体活力，其角色既是康养旅游的主要消费者和体验者，又是创业者和推动者，不仅直接参与康养旅游项目，享受品质生活和身心愉悦，还可在康养旅居地，发挥其专业特长及社会资源，为乡村文旅康养融合发展提供智力支持，甚至直接移居乡村创业，实现"老有所为"，助力乡村振兴与积极老龄化。

2.2 目的地评价与品牌构建

（钟栎娜，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数字文旅、智慧旅游、旅游规划等。）
【核心观点】 从地球科学视角，地方性是评价康养旅游目的地的一个核心指标，主要包含个体生理和心理进行的地方性适应2个层面。相较于其他类型的旅游活动目的地，还有一个额外性指标——地方既有性成果，包括人均预期寿命、患病率、发病率等重要指标。康养旅游目的地评价与品牌构建要回归到游客主体，游客感知形象是一个重要因素。同时，旅游大数据成为康养旅游目的地评价的重要方法，未来还需要科学、系统地去探索、考究。

2.2.1 目的地评价

康养旅游目的地的评价是基于对地方性适应和既有性成果的综合评估，其目的在于确保康养旅游开发的可持续性和社会经济效益的最大化。一方面，地方性适应强调旅游活动与当地自然环境和文化背景的和谐共生，通过尊重和保护本地生态系统，避免资源过度消耗和环境破坏。另一方面，评估地方既有性成果关注的是旅游活动对当地社区的积极影响，包括提升居民生活质量、促进文化传承和增强社会凝聚力。
首先，地方性适应影响康养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与竞争力。地方性适应主要包括2个层面，一是个体生理进行的地方性适应，主要指器官功能、细胞活动、代谢过程为适应环境差异所产生的被动性反应。在这一层面，优质的自然资源成为评价康养旅游目的地的关键优势，地球化学、气候、地质成为关键性指标。如某目的地中负氧离子较丰富，且具有诸如钠、溴、氯化钙和氯化钾等的优秀元素谱，地方性特征便会越优越，越容易建构成功的康养旅游目的地。二是个体心理进行的地方性适应，主要涉及思想、情感、意识、行为模式以及与环境的主观能动性互动。由后工业化导致的时空压缩对人类社会的心理负荷和多元紧张关系造成难以扭转的破坏性影响，在此层面，轻松、舒畅、爽快的人文氛围成为评价康养旅游目的地的重要内容。对于患有抑郁症、躁郁症等精神疾病的个体来说，乡村以其优美的自然环境、清新的空气和丰富的生态资源，成为一个理想的康养旅游目的地。人类在旅游活动过程中为适应旅游目的地所消耗的成本总和称之为地方性适应量，康养旅游目的地所生成的地方性适应量越少，则其在市场竞争中所具备的核心竞争优势愈多。
其次，地方既有性成果能够精确反映个体的适应性和健康状态。相较于其他类型旅游目的地而言，康养旅游目的地还有一个额外性指标——地方既有性成果，它指的是定居在目标环境里的人类所构建的社会体系衍生出来的既定性数据，包括人均预期寿命、患病率、发病率等重要指标。从这一维度上，康养旅游目的地居民扮演起试错角色，其在该目的地进行劳动生产社会实践时所生成的实验性数据是一个长期效应成果，也是评判一个康养旅游目的地不容忽视的重要维度。值得注意的是，生活在不同空间区域的个体具有显著的基因差异性，如东北地区的人抗冻，海南地区的人耐热，这些都是人类在不断进行适应性进化所呈现出来的个体健康异质性。因此，针对这一层面，学者在建构相关指标体系时应选择相对普适性的数据维度。

2.2.2 目的地品牌构建

首先，重点关注游客的康养动机及其疗愈倾向。康养旅游目的地评价与品牌构建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游客这一主体，因为旅游活动的根本目的是为游客服务。从需求端来看，游客感知形象直接影响其对目的地的评价，因此，游客感知形象成为评价旅游目的地竞争力的一个关键因素[21]。在此背景下，设计与开发专属康养旅游领域的游客感知量表显得尤为重要。然而，旅游学领域的游客感知量表还是会具有一定的说服力，但康养旅游的游客动机在于康养，游客行为倾向于疗愈，学者在开发相应量表时，要考虑游客对康养效能、疗愈过程满意度和治疗实际效果等方面内容，以直观反映康养旅游目的地特色和优势，有助于更精准地评估和服务游客体验。
其次，重视目的地康养设施和旅游大数据的应用。目的地康养设施方面不容忽视，如温泉、中草药、医疗器械、康复设备等硬件条件具有独特优势，对提升康养旅游吸引力具有重要作用。随着互联网迭代与数据不断碎片化，旅游大数据成为康养旅游目的地评价的重要手段[22]。一方面，分析游客的感知形象来评估目的地的吸引力，另一方面，对旅游吸引物进行资源监测来实现品牌的精准定位。然而，中国现有关于旅游大数据研究聚焦于旅游流时空格局、游客情感特征、旅游形象感知等，这些都能应用于康养旅游目的地评价。但遗憾的是，关于大数据对中国康养旅游目的地评价的相关研究，学术界尚且存在着研究空白，这与中国康养旅游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有关。
总体而言，康养旅游目的地评价与品牌构建这一主题是多元、复杂的。国外康养旅游目的地评价已经建立起一系列标准体系，如波特钻石模型从需求条件、要素条件、相关产业（供应商）的质量和结构、市场和组织结构及战略4个维度来评判康养旅游目的地竞争力。然而，医学地理、饮食地理等这些涉及康养旅游的端口呈现出强烈的地方依赖性，对于中医、儒家传统文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独特科学范式而言，更需要建立起契合自身人类学特征的康养旅游学术体系。

2.3 现实问题与高质量发展

（龚胜生，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健康地理学、人文地理学、区域可持续发展等。）
【核心观点】 康养旅游发展面临概念没有取得共识、产品同质化严重、缺乏产品质量标准、专业化人才严重不足、市场营销效果不佳、健康效应缺乏测度等问题。从系统理论补短板的视角，应对接康养旅游市场需求，推动康养旅游产品个性化、多样化、差异化发展；制定行业、产品和服务标准体系，加快康养旅游专业队伍建设；激活市场潜力，提升供给能力，促进产业集群发展；构建康养旅游健康效应测度方法，凸显康养旅游"动机-过程-效应"的良好效果。

2.3.1 面临的现实问题

第一，康养旅游概念没有取得共识。康养旅游有健康旅游、康复旅游、养生旅游、康疗旅游、疗养旅游等种种称谓，概念的混淆，使得康养旅游产品的认同度不高，甚至出现"不懂、不信、不想"的现象[23]。相应地，"康养旅游资源""康养旅游产品""康养旅游目的地"也就无法形成统一的判定标准。第二，康养旅游产品同质化严重。目前，旅游市场上的康养旅游产品既缺乏行业标准，也不重视区域特色，同质化现象较普遍[24]。另外，市场定位较单一，康养旅游主要针对老年群体[25-26]，缺少针对儿童、青壮年及特殊群体的康养旅游产品，个性化和多样性不足。第三，康养旅游缺乏产品质量标准。旅游市场缺乏统一的康养旅游产品标准和质量认证体系，产品质量良莠不齐，"劣币驱逐良币"[27]，影响旅游者体验和产业发展。基本上还是单体化发展[28]，没有形成产业集聚的规模效应。第四，康养旅游专业化人才严重不足。康养旅游涉及医疗养生、心理健康、旅游管理多个领域，需要具备相应学科的复合型专业人才[23]。康养旅游作为旅游新业态，不仅学校教育没有跟上，而且专业培训也未跟上。第五，康养旅游市场营销效果不佳。现阶段市场营销不仅要做好康养旅游产品宣传，更应激发潜在旅游者的康养旅游动机，向目标消费者精准传输康养旅游的健康收益。但是，目前促销信息鱼龙混杂[29]，消费者难以采信。第六，康养旅游健康效应缺乏测度。获取健康收益是旅游者开展康养旅游的基本动机和主要目的，"动机-过程-效应"全过程评价为康养旅游健康效应测度提供一种新的思路[30]，但仍需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康养旅游健康效应的测度方法。

2.3.2 高质量发展路径

第一，对接康养旅游市场需求，推动康养旅游产品个性化、多样化、差异化发展。不同年龄、性别、学历、职业、爱好、收入的游客有着不同的需求，老年人确实是康养旅游发展的重点人群[13]，但眼光仅放在老年群体上是远远不够的。高级健康、饮食和健康导向、健身导向、低水平健康4类康养旅游者[31]各有各的产品偏好。企业要针对目标群体的消费需求开发物理疗愈型、休闲放松型、体验娱乐型等多样化的康养旅游活动，并根据康养资源禀赋开发特色产品，如森林康养、温泉康养、海洋康养、中药康养、洞穴康养等。
第二，制定康养旅游行业、产品和服务标准体系，加快康养旅游专业队伍建设。标准是服务的规范和质量的保证。首先要统一康养旅游、康养旅游资源、康养旅游产品、康养旅游目的地等核心概念的边界，建立健全康养旅游的行业、产品、服务标准和质量评估体系。2016年颁布的《国家康养旅游示范基地标准》相对粗略，需要修订细化。与此同时，康养旅游产品与服务专业性强，还要加快专业人才培养，建立行业认证制度和服务准入制度，对从业人员进行定期培训与考核，打造具有"医、康、养、护、游"[32]基本技能的专业队伍。
第三，激活康养旅游市场潜力，提升康养旅游供给能力，促进康养旅游产业集群发展。一是发挥企业主导作用，多渠道激发消费者的康养旅游需求。线上，企业通过主流媒体进行品牌形象营销，发布产品优惠活动信息。线下，协会举办行业展会，展示特色产品和服务，扩大市场影响力和行业知名度。二是发挥政府引导作用，地方政府应结合"健康中国"战略实施，加快康养旅游资源开发，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强化政府间区域合作，尽快扭转康养旅游景区分布零散局面，加速形成康养旅游线路与网络，发挥产业规模集聚效应[25]。三是发挥公众参与作用，让消费者积极参与康养旅游过程监督与评价，及时采纳合理化建议，及时处理反馈的问题，维护好行业、企业、产品和服务的形象。
第四，构建康养旅游健康效应测度方法，凸显康养旅游动机-过程-效应的良好效果。康养旅游企业要配备一体化健康检测机，对旅游者抵达、离开时的健康状态进行仪器检测；同时安排专业人士利用统一健康量表，对旅游消费者开展问卷调查和深入访谈[33]，获取他们抵达、离开时生理的、心理的和社会的健康状态。旅游过程中游客有哪些吃、住、行、游、购、娱的健康需求，也要及时掌握。对采集数据进行科学研究，定期或分年度发布《康养旅游健康效应报告》，扬优汰劣，促使康养旅游产品与服务不断完善，质量不断提升，促进企业间良性竞争，推动产业的高质量发展。

2.4 人口迁移与社会治理影响

（高晓路，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城市地理、区域可持续发展等。）
【核心观点】 随着全球老龄化的加剧，康养旅游带动老年人口迁移成为社会发展新现象，越来越多的老年人选择迁移至具备优质康养资源的地区，以寻求更健康、更舒适的生活环境。这一现象不仅提升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也推动目的地经济增长。同时，康养旅游带动老年人口迁移、迁入迁出地的社会治理以及老年人口流动周期性演化机理等方面需要重点关注。

2.4.1 康养旅游带动人口迁移

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水平的不断加深，城镇化与现代化的持续推进，以及老年人生活方式和观念的转变，对健康养老的需求日益增长，这些因素加速了老年人口的流动。2010—2020年间，全国老年流动人口从934万人增加到3 327万人，数量上增加2.60倍，占流动人口比例从4.23%提高到8.85%，逐渐形成一些具有集聚性、非永久性和季节性特征的常态化迁移模式[34]。目前，老年流动人口还在逐渐增加，与家人团聚、为子女提供代际支持，到气候和生态环境适宜、公共服务较好的地方生活等成为老年人口迁移的主要目标。在1962—1973年婴儿潮时期出生的人口正逐渐进入老年阶段，预计在未来15~25年间仍需接受照料，而新一代老年群体的经济能力更强，对子女依赖性较弱、受教育程度和数字化接受度更高。可见，在中国人口结构变化的推动下，以康养旅居为目的老年人口迁移将会继续增加。

2.4.2 对迁入迁出地的社会治理

国家卫生健康委"2017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表明，57.95%的流动老年人口在迁移目的地有长期居留的意愿。课题组曾对海南三亚等康养目的地的外来老年人口进行抽样调查发现，老年人长期居留意愿显著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且季节性迁移超过5年的老年人口有更强的定居意愿。从迁移的家庭化模式来看，老年夫妻一起迁移的比例最高，为59.3%；独自或非家庭化迁移的定居比例为20.7%；以老年夫妻、子女夫妻为核心关系的家庭化迁移比例为20.0%。从不同家庭化迁移的定居模式来看，非家庭化迁移的居留意愿概率最低，家庭化迁移的居留意愿最高，是非家庭化迁移老年移民定居概率的14.876倍，而人数最多的夫妻迁移在居留意愿上并不显著[35]。与此同时，日渐庞大的老年人口迁移无疑会对迁入迁出地的"人地关系"产生很大影响，包括人口管理、健康服务、社会保障、社会治理等一系列挑战。对于康养目的地城市来说，有长期居留意愿的老年移民是未来城市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城市规划和公共服务设施配置中无疑是需要考虑的，但目前很多地方尚未充分考虑到这些问题。由于年龄原因，老年流动人口常有基础疾病，面临较高的健康风险，因此有健康服务的客观需求。同时，老年流动人口又有不稳定性，一旦出现生病、失能、丧偶等情况，很可能要改变生活安排和迁移模式。因此，要想解决上述问题，有必要建立老年流动人口信息共享平台，打通迁入迁出地之间的信息障碍，加强流动人口登记工作，完善城市出租屋及养老机构管理模式。对聚集性迁移，比如很多东北老人冬天去海南生活，可建立迁入地、迁出地联合管理机制。黑龙江-三亚联合成立的"三亚哈尔滨医科大学鸿森医院"，是一个值得借鉴的模式。

2.4.3 人口流动周期性演化机理

调查和研究中还发现，康养旅游城市公共服务的季节性压力过大，普遍缺少有效的调控机制。在外来流动人口集中的季节，医疗资源紧张，医护人员配备不足，公共交通压力大，会引发本地居民的不满。为此，建议根据老年流动人口的特征及相关数据研究其演化机理，探索其基本公共服务需求，为迁入地和迁出地城市公共服务规划提供精准决策依据。迁入地政府在保障流动老人的基本公共服务需求基础上，可在一定范围内由市场自行调整住房、医疗、交通的价格波动，缓解季节性压力对迁入地城市造成的破坏及超载，面向有能力、有需求的老年流动人口，提供优质高效的公共服务，促进高端医疗和旅游消费市场的可持续发展。

3 心理生理与健康效应

3.1 心理健康效应

（李咪咪，香港理工大学酒店及旅游业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消费者行为等。）
【核心观点】 康养旅游心理健康机制的理论框架范畴包括：目的地和旅游活动、旅游者个性和生活史，旅游体验的感官和情感成分，以及记忆强度和持续时间。康养旅游的"预防"观强调健康人群的生命福祉增益，关注享乐与幸福。此外，自然环境已被证明对心理疾病具有普遍治疗效果，康养旅游因此成为心理疾病的一种有效干预工具，不仅能够预防心理健康问题，还能显著提升整体生命质量和幸福感。

3.1.1 心理健康的联结要素

康养旅游心理健康机制的理论框架范畴包括：目的地和旅游活动、旅游者个性和生活史，旅游体验的感官和情感成分，以及记忆强度和持续时间[36]。森林、温泉、海滨等治愈性资源要素具有天然优势，通过负氧离子、芬多精等生物化合物调节人体中枢神经、内分泌机能、身心节奏感等，从而促进旅游者情感和认知调整[18,37]。在这一过程中，人的亲生物特性自然被激发，感官与环境中的美感元素自然沟通，甚至产生联觉效应，引起具身反应[18]。景观的类型、空间、布局及植物配置等景观因子及其组合差异均会影响旅游者的心理恢复、情绪调节效果[38]。此外，康养设施和服务即物理疗愈的灰色空间，也是康养旅游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补充了康养所需的社会与情感资源，具有积极的使能效应[39-40]。上述资源要素的健康效益实现程度与康养旅游的组织模式密切相关，体验型、运动型、休闲型等类型"活动"成为旅游者与康养环境互动的桥梁。如康养旅游通常会利用瑜伽、徒步、露营、水疗等特殊疗愈性活动，来促进环境中康复性因子的释放，提升旅游者对于环境中有益健康要素的感知。

3.1.2 个体生命的福祉增益

康养旅游的"预防"观强调健康人群的生命福祉增益，关注享乐与幸福。针对此类客群提供量身定制的个性化康养服务，如改善身体素质和增强美感的活动，健康养生饮食，放松和冥想，以及涉及技能学习的严肃休闲项目（如马术、滑雪等）[41]，旨在全面提升生命福祉与幸福感。这些康养实践广泛体现在各种主观心理健康效应中，如自我成长与超越、情感幸福、生命活力提升、亲社会和亲环境等[42-43]。研究表明，严肃休闲的旅游活动通过促进神经递质释放能够产生更高的幸福感，表明康养旅游的活动类型会影响康复性效果[41]。特别地，目前相关心理健康测量多围绕"幸福感"，这在严谨的健康科学和经济学框架内的局限性已经逐渐显现，应将更广泛的心理健康维度纳入考量，如神经和感官系统、认知和控制功能等[41]。另外，生命历程阶段也会影响心理健康需求变化，会带来康养模式偏好的差异，如上班族的减压需求和活动式康养参与热情，以及老年群体的社交陪伴需求和静养偏好、季节性康养旅居习惯。这要求结合消费心理学、健康养生学等学科理论，深入研究旅游者的心理需求和行为偏好，以提升康养旅游产品和服务的供需匹配度。

3.1.3 心理疾病的干预工具

从康养环境来看，自然环境对心理疾病的普遍治疗效果已获得相对充分的检验，研究逐渐深入到细分景观要素的作用认识，如旅游中的动物观察、互动和关系发展对于心理疾病的疗愈概念框架[44]；城市环境中的博物馆（音乐、艺术等）和购物中心（零售疗法）同样具有治疗效益，但这一部分较少在旅游领域得到讨论，将旅游纳入主流精神卫生领域面临实证证据挑战[41]，这导致目前研究缺乏检验康养旅游产品和体验对不同个体旅游者的心理健康贡献的通用模型，以及对旅游者和旅游经营者的经济价值评估依据。此外，对不同环境的治疗机制和关键要素作用依然有限，这关系到康养旅游项目的程序设计和心理引导过程。再者，心理问题通常涉及复杂的神经和生化因素，已有研究对其致病机理尚未充分认识，致使康养旅游的治疗机制研究缺乏理论依据。
总体来看，康养旅游强调整体性的服务体验项目，厘清各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揭示各要素之间的互动特征和一般规律，以及建立系统化、科学化的康养旅游功效评价体系和服务标准，应当是未来重点研究方向。然而，目前对于康养旅游的心理健康效益机制以及结果评估的认识相对有限，尤其缺乏实证经验的支持，未来研究可细致讨论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康养旅游模式和心理健康维度之间的关系以及个案差异。

3.2 心理疗愈作用

（杨振之，四川大学旅游学院教授，四川大学中国休闲与旅游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策划、规划，风景区管理与目的地营销等。）
【核心观点】 旅游疗愈的心理疗愈作用包含情绪调节、认知重构、社交互动和自我实现4个方面，具体通过动养与静养两种机制作用于旅游者的心理健康。其中，动养时，身体会释放内啡肽等神经递质，减轻疼痛、提升情绪，并产生欣快感。静养时，心流和正念理论等相互补充、相互促进。动养与静养两种方式作用于身体，既增强身体的生理机能，又促进心灵的平静与和谐，共同形成心理疗愈的完整机制。

3.2.1 梅洛-庞蒂的理论建构

旅游界研究游客行为，往往研究感知较多，实际上从感知到行为，还有很多认知的历程。梅洛-庞蒂通过心理学和医学的实验来研究知觉，认为人的行为要经历知觉-记忆-意识-认知的过程。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揭示了人的知觉先于意识与这个世界打交道，即身体先于意识与世界产生联系。知觉在人体感觉的基础上产生和发展，并与感觉、感知进行沉淀，形成记忆。知觉产生意识，产生对事物的认知和世界观，而事物之间的联系是可以通过记忆来连接的。所有思想的形成是意识的结果[45]，意识指向自己的身体，产生身体的动作，身体在场，本身就形成空间，动作的发出，是对身体空间向四周的扩展。身体本身与意识融为一体，身体在场时身体本身也可能成为意识的中介，让意识与事物的存在发生联系[46]。
梅洛-庞蒂认为，人是以身体的方式存在于世界之中，与世界进行互动。身体作为一个客体存在，而意识的形成则依赖于大脑神经系统这一同样作为客体的实体。然而，意识和心灵却以世界之主的姿态来认识自我的身体，并探索世界。因此，身体既作为它自身的客体，同时又是它和世界的主体，展现出主客共一的特性。但身心有时是分离的，这种身心分异的存在状态往往表现为世间沉沦，如"身在曹营心在汉"就是一种典型的身心分异状态。只有当人真正实现身心合一时，才能够用心、专心，实现真正的幸福感，诗意地栖居。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启示我们，游客的身体是连接自我和世界的通道，游客通过自身感官系统与旅游环境互动，并从互动中获得存在意义，这个获得自我意义的过程便是旅游疗愈的体现。

3.2.2 心理疗愈的作用机制

心理疗愈的作用机制是一个复杂而精细的过程，不仅限于直接的生理效应，更涉及心理、情感、认知乃至行为层面的转变，从而全面增进个体的健康福祉。旅游疗愈的心理疗愈作用包含情绪调节、认知重构、社交互动和自我实现4个方面。旅游疗愈能够有效缓解旅游者的紧张情绪、焦虑和压力，使其回归内在的放松与平静，帮助旅游者重新检视自己的生活，激发其在思维模式和心境等方面发生转变，使其成为健康生活方式的主宰者[47]。具体而言，旅游疗愈通过动养与静养两种机制作用于旅游者的心理健康。运动时，身体会释放内啡肽等神经递质，能够减轻疼痛、提升情绪，并产生欣快感。从心理学上，通过克服运动中的挑战，个体能够增强自信心和自我效能感，有助于应对生活中的其他困难。在心理疗愈的静养中，心流和正念理论相互补充、相互促进。一方面，在进行瑜伽、太极、冥想等活动时，个体进入一种高度专注、忘我的状态，即心流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个体体验到内心平静和满足感，有助于减轻焦虑、提升幸福感。另一方面，通过正念练习提高觉察能力、减少负面情绪、促进情绪稳定和增强人际连接，提升旅游疗愈的效果。可见，心理疗愈通过动养与静养两种方式作用于身体，两者相互补充、相得益彰，共同形成心理疗愈的完整机制。
值得注意的是，旅游疗愈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旅游场域中，游客获取到的是实时的积极反馈，身心在此时获得暂时的放松和喘息，这就是实时的旅游疗愈过程[48]。而在每次旅程之后，旅游者们将从自己的回忆里提取每一次难忘的旅游体验进行回味，而回忆又会调动自身的知觉，仿佛又身处旅游场域，将每一次回忆中的积极情绪来指导自己寻找诗意生活，这是一种长期积累的旅游疗愈过程。

3.3 生理健康效应

（王石峰，北京体育大学体育休闲与旅游学院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为体育旅游、体育康养；蒋依依，北京体育大学体育休闲与旅游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体育旅游、奥运遗产等。）
【核心观点】 具身理论强调"身心一体化"，认为认知、情感和体验是身体、环境和互动三者有机结合的产物。康养旅游注重身体参与，是一种深层次的身心体验，属于典型的具身体验类型，它不仅满足人们对高品质生活的需求，更在生理健康方面表现出显著的促进作用。依据具身理论，康养旅游通过环境的感知、身体运动的参与以及社会互动的支持，实现生理健康。

3.3.1 具身理论的适用

具身理论是认知科学、心理学、哲学和神经科学等领域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它强调"身心一体化"，认为人类的认知、情感和体验并不是独立于身体存在的，而是深深根植于身体的物理特性、感觉运动系统和与环境的互动之中，三者是一个有机且联系紧密的整体[49]。换句话说，人们的思维、情感和意识并非仅仅依赖大脑，而是通过身体的各种感知和运动系统与外界环境相互作用所形成的整体过程。具体而言，一是身体与认知相互依赖。认知过程不仅仅发生在大脑中，而是通过身体与环境的互动来实现的，身体的感觉、运动能力和物理特性直接影响认知过程[50]。如人体的感知系统（如视觉、听觉、动觉、触觉等）通过身体与外界环境的接触，获取信息并形成认知。二是身体在情感体验中的作用。身体不仅是情感的外在表现工具，更是情感体验的内在组成部分。情感体验通过身体的感觉、姿势、面部表情等表现出来，而这些身体反应又反过来影响人们的情感体验。三是环境与身体的互动。认知和情感并不是孤立于个体大脑中的活动，而是通过身体与环境的持续互动构建而成。可见，具身理论作为旅游体验现象的重要理论之一，在旅游体验研究领域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该理论应用于游客的感官体验到身体体验的主题上，如谢彦君等[51]认为徒步旅游体验本质上是一种具身化生成实践。康养旅游注重身体参与，强调以休闲健身为目标的旅游活动，属于典型的具身体验类型。因此，具身理论具有较强的理论适切性。

3.3.2 生理健康的促进作用

康养旅游作为一种具身性旅游体验，不仅满足人们对高品质生活的需求，更在生理健康方面表现出显著的健康促进效果。依据具身理论，康养旅游主要通过环境的感知、身体运动的参与以及社会互动的支持，实现生理健康。具体而言，
首先，环境感知是康养旅游促进生理健康的作用起点。当个体进入康养旅游环境中，如森林、温泉、海滨、山区等，通过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等多感官通道与环境互动直接影响身体的生理状态。如森林中的绿色植被和蓝色水域通过视觉输入，激活大脑中的神经系统，释放多巴胺和内啡肽，有助于提升情绪和减轻压力。温泉旅游中的温度和矿物质通过皮肤与身体的直接接触，激活身体的自我修复机制。
其次，身体运动是康养旅游促进生理健康的核心载体。个体通过运动系统来提高肌肉力量和骨骼质量，改善心血管系统、促进新陈代谢和免疫系统功能，从而提升生理健康水平。如户外瑜伽、太极、禅修等康养活动通过缓慢而流畅的身体动作，增强个体集中注意力，提升身体的柔韧性和平衡性，并通过呼吸来调节人体内环境的平衡。此外，徒步、露营、攀岩、慢跑、骑行等户外运动通过与大自然的深度接触来提高肌肉力量、改善血液循环、增强心肺功能、促进新陈代谢，进而提高生理机能状态。
最后，社会互动是康养旅游促进生理健康的重要环节。在康养旅游中，社会支持与生理健康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通过共同的身体体验，增强身体感知和疗愈能力。如集体的森林瑜伽、马拉松、登山、滑雪等运动项目，以共同的身体参与，增强社会互动，从而达到强身健体并提高社会适应能力的效果。

4 结语

通过本次围绕康养旅游的深入探讨，各位专家从理论建构、产业实践和健康效应3个模块对这一新兴领域进行全方位、多层次的审视，为康养旅游可持续发展建言献策。
从理论基础上，康养旅游是以健康产业为核心，包含健康、旅游、养老、养生、体检、防治等多种功能的多业态多维度产业模式，在个人、经济、社会、生态层面具有独特价值，消费群体能覆盖全生命周期人群，消费动机呈现多元化。其研究涉及多个学科领域，包括旅游学、管理学、医学、心理学和环境科学等，已有研究从心理学视角，运用旅游疗愈理论和具身理论来解释康养旅游的健康效应。然而，康养旅游的理论研究还不够系统深入，为此，须进一步明确康养旅游的学科定位，构建适合中国特色的康养旅游理论体系，为行业发展提供坚实的理论支撑。
在产业实践上，康养旅游属于一种复合型业态，依赖于优质的生态资源，以"康养旅游+"为核心，与农业、林业、医疗、文化、旅游、地产等多产业融合，通过产业资源的相互渗透、交叉与重组推动文体旅农融合发展，助力乡村振兴和积极老龄化，并带动人口迁移。同时，康养旅游目的地的发展路径与观光旅游目的地相比，由视觉景观转变为深度体验，这就要求目的地的竞争力评价与品牌构建必须回归到游客主体，从地方性适应和地方既有性成果展开评估。康养旅游作为新业态，其高质量发展还面临产品同质化严重、缺乏产品质量标准、专业人才严重不足、营销效果欠佳、健康效应缺乏测度等现实问题，需要政府、企业、市场、产品、人才、科技等要素协同推进。
在健康效应上，康养旅游是心理健康的联结要素，不仅为个体生命带来福祉增益，也是心理疾病的预防工具。环境感知、身体参与以及社会互动的支持，实现了康养旅游的生理健康效应；动养与静养两种方式作用于身体，共同形成康养旅游心理疗愈的完整机制。但是，现有研究对于康养旅游的心理健康效益机制以及结果评估的认识相对有限，后续研究还需构建科学的测度方法，评估不同类型康养旅游产品与服务的健康效应。
总体而言，康养旅游作为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既是对人口老龄化问题的积极回应，也是对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有效满足。未来，需要创新研究范式，加强产业实践探索，为建设健康中国和推动银发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更大贡献。

广西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曾曦昊、硕士研究生付膑弘和刘晓怡，中山大学旅游学院博士研究生黄丽满，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潘稼佳，香港理工大学酒店及旅游业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张婉芸，四川大学旅游学院博士研究生张奇祺在文章撰写过程中提供了资料收集等帮助，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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